拾屋子,發現他上次從節目裏麵帶出來的袋子還沒有拆,索性就替他拆出來,問道:“這是演出服嗎?”

楚懿還蹲在地麵上點蚊香,見狀愣了愣,目光就頓時落在了他舉起來的那條魚尾裙上,這段時間忙得快要封存的記憶,突如其來的湧了上來。

他還記得,當初把這條裙子留下來,就是為了要給沈朝聞跳舞看的。因為有那麼一段舞蹈,他的動作實在是過於露骨,除了沈朝聞他不想展示到任何地方。

眼見著楚懿突然愣神,沈朝聞也沒有催促,隻是耐心的看著他。

直至不知道多久,楚懿竭力按捺著自己的緊張,道:“現在不是了,等我洗完澡穿給沈哥看。”

沈朝聞突然頓住,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到現在並不知道自己能夠跨越哪條線,並沒有急著答應,隻是看著他片刻,仔細的詢問,“那具體是在哪裏看呢?”

“客廳?臥室?我們兩人誰的臥室?”

這段時間沈朝聞一直都住在客房,也沒有主動提出過有什麼別的要求。他總覺得楚懿的年紀還小,一些都以他自己的步調為準就好。

楚懿聽到這裏,卻莫名的麵紅耳赤,也不知道是想到什麼,竟是磕絆起來,“都,都可以!”

說完,他直接跑上來拿走這條魚尾裙,轉身就跑進了衛生間。

沈朝聞目送他的背影,竟是有些無奈,跟在後麵去敲門,“你的衣服還沒拿,需要我給你找出來嗎?”

“不拿了。”楚懿的門板開了條縫。

兩人就這樣隔著門板對視,沈朝聞甚至能夠看到他緋紅的臉頰。他不再是平時那樣不太愛說話的樣子,好像是忽然切換到了另外一種狀態,是什麼都可以鼓足勇氣表露出來的。

他也就這樣熾熱的盯著沈朝聞,接著道:“我沒有開玩笑,沈哥。”

他甚至還強調,“我已經成年了。”

沈朝聞有那麼瞬間的恍惚,他是有些把楚懿當做小朋友,但除了想照顧他的時候也沒有。他知道楚懿有自己的想法,也願意遵循他的意見。

而此時此刻,楚懿竭盡全力的帶著他,迫使他往前走一步,甚至是一大步,和楚懿一起踏進兩人都從未涉足過的領域。

那條門縫很快又合上了。

浴室裏麵很快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沈朝聞就站在門口,突然間無奈的重重舒了口氣。他什麼都沒有再想,隻是回到自己的房間去洗澡。

等他出來的時候,楚懿依舊還沒有出來,他便將蚊香盤端到了楚懿的房間裏麵。順手給他收拾桌麵上散亂的譜子,整整齊齊的疊放在旁邊。

而當他聽到浴室門終於打開的時候,他下意識回過頭去,燈光卻忽然滅了。

他在黑夜中一時什麼都看不到,隻能感覺到房門輕輕的開了,帶著沐浴以後的清香撲鼻而來。楚懿輕手輕腳的回到了房間,然後又把門板合上。

“沈哥。”他的聲音輕輕的,但是在黑暗中聽得格外清晰,又格外的敏[gǎn]。

沈朝聞站在原地沒有動靜。

他察覺到楚懿走到了他的麵前,身上還帶著剛剛衝完熱水以後沒有消散的溫度,於是四周的空氣都在緩慢的攀升,甚至這種溫度還越貼越近,直至最終緊密的相連。

在適應了這樣的黑暗以後,沈朝聞終於看清了楚懿的全貌,他身上的魚尾裙流光溢彩,在幽暗中看起來有種近乎於蠱惑的美感。

彼此的心髒突然劈裏啪啦,如同焰火般簇然炸開。又像是墜落進曠野的點點星辰,起初看起來隻有微弱的光亮,然而卻能夠如同燎原般的猛烈蔓延,直到最後將黑暗都全部吞沒。

夜間的空氣粘膩而灼熱,持續不斷的攀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