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彬:那就多畫】
向墨想畫的時候自然會畫,他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還被長輩催著畫畫。
作品這種東西,催肯定是催不出來的。向墨這會兒不想畫畫,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躺在床上。
“向老師。”畫架後的杜池不滿地皺起眉頭,“模特還能搞手機嗎?能不能敬業一點?”
向墨迅速回了個“OK”的表情,配合地把手機放回床頭,重新擺好姿勢,問道:“你還沒畫完嗎?”
今天晚上杜池是畫家,向墨是模特。他脫光了衣服側躺在床上,修長的雙腿隨意地交疊,隱隱露出某個秘密之所。
杜池畫的不是素描而是油畫,從晚上八點開始,兩人畫著畫著滾起了床單,到十點多結束後又重新開始。
現在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杜池還在畫架後埋頭創作。
“快好了。”杜池最後在畫紙上畫了兩筆,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的作品點了點頭,像是在說非常滿意,“老婆,你來看看,這水平能不能當你老公?”
向墨慢悠悠地套上睡衣睡褲,隻聽杜池又說道:“我沒事的時候,也可以幫你指導指導學生。”
杜池確實可以指導比較基礎的畫畫知識,畢竟他高中時也是美術生。
然而當向墨來到畫架後時,他立馬改變了想法。
“這是什麼?”他瞪著眼前的抽象派畫作,“我的腿怎麼會長這樣?你在畫蘿卜嗎?”
純白的顏料,筆直的線條,簡直要多隨性,有多隨性。
回想到當初張大爺畫的那幅李大爺,向墨終於明白為什麼杜池能欣賞得來,因為他自己畫畫也是比畢加索還要抽象。
“這是一種簡略畫法。”杜池振振有詞道,“不用把每個細節都畫出來,因為一看就知道這是你的腿。”
“那這裏呢?”向墨指著畫麵中心的某個器官,“這裏為什麼要畫這麼精細?”
一看就知道費了超多的顏料,修了無數遍才有如此鮮活的質感。杜池畫畫的這幾個小時,向墨懷疑他至少花了一半時間在這上麵。
“因為這是這幅畫的重點。”杜池攤開手掌,像在介紹展品似的,指著畫上的那個部位,“你看它躲在雙腿之間,有沒有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美感?”
向墨:“?”
“它垂憐地向下低著頭,你難道沒有覺得很可愛嗎?”
向墨:“可愛??”
“你的嘴唇我也做了著重刻畫。”杜池又指著畫紙上的一坨紅色顏料,“你看它像不像一朵花?”
本該是嘴唇的部位,畫著一個不規則的圓形。如果非說這是嘴唇的話,倒像是嘟起來等待親吻的模樣。
向墨狐疑地皺起眉頭:“月季?”
“NO,你沒有理解到。”杜池惋惜地晃了晃食指,“它不是具體的花,而是抽象的花。如果給它找一個代表的話——”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別看它是紅色,其實它暗示的是菊花。”
向墨愣了愣,立馬明白了杜池的隱喻。
這隻臭狗整天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道:“你還自成一派了是吧?”
就沒見過有人用紅色去指代菊花——雖然那裏麵確實是粉紅色。
“那當然。”杜池大言不慚道,“這就叫色情藝術派。”
“杜池!!”向墨一口氣提到胸口,一聲怒吼讓狗窩裏睡得四仰八叉的三毛嗖地翻了個身。
“怎麼,”杜池無辜地眨眨眼,“我畫的不好嗎?”
“畫得很好。”杜池明擺著是故意,向墨生氣反而著了他的道,“以後不準再畫了。”
杜池終於裝不下去,把向墨摟進懷裏,一邊承受著不痛不癢的貓貓拳,一邊笑得不行。
而就在這時,產房裏的三妹突然發出了喵喵叫,打著瞌睡的三毛立馬變得清醒,衝到產房旁邊,焦急地朝兩人叫了起來。
是三妹要生了。
這也是兩人大半夜守在房間裏不睡覺的原因。
這時候畫得好不好都不重要了,兩人趕緊洗手消毒,守在產房外麵等三妹生產,就怕出現什麼意外。
羊水破了好一陣,三妹的肚子不停起伏,但就是不見老大出來。
“它不會難產吧?”向墨心急地皺起眉頭,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杜池給寵物醫院的醫生打了電話,但不知對方是不是將手機設置成了靜音,連打兩個都沒有人接。
“沒事。”他顯然也有些焦慮,不過還是安慰向墨道,“田園貓都比較堅強,三妹肯定沒事。”
又等了幾分鍾,老大終於生了出來,但撕去胎衣之後,它沒有叫,也沒有呼吸的跡象。
杜池用紙巾和吸口鼻器清理掉它口腔中的羊水,並握住它的身子輕輕向下甩,但好一陣過去,小貓還是沒有發出叫聲。
兩人的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三毛應是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汪”地大叫了一聲,而正是這一下,杜池手中毫無生氣的小貓突然開始掙紮,並發出了響亮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