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身紅衣,撫了撫凸起的肚子,笑道:“弟弟莫要難過,且放心地去吧,這江山就由你的外甥來坐了,放心,他還是姓蕭的。”
蕭暘冷笑一聲,看向太後,“怎麼就那麼有信心,一定是兒子呢?”
太後頭發白了一半,早已不複當初的風華,嘴角的皺紋都多了,“就算這一胎不是兒子,還有下一胎呢,就算陛下的孩子,也不能保證頭胎是皇子。”
“蕭暘,哀家也不想走這一步,是能逼哀家的。”
太後望著蕭暘。
她真的後悔了,如果當初扶持個別的皇子,想必也不會落到如今被動的局麵。她所有的指望都被蕭暘廢了,隻有長公主還好好的。
就算長公主生下的不是兒子,她也可以想辦法換成兒子,等將來長公主真的生下兒子,再把這個“長子”廢掉就行。
隻要殺了蕭暘,那些朝臣們也隻能接受這個結果。
遠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聽那沉重的動靜,顯然是穿著盔甲的。
長公主挑眉一笑,瀲灩紅衣在火把照耀下更加豔麗,“我勸弟弟莫要反抗了,你聽,這是西大營的將士們來了呢。”
西大營正是關橫海掌管。
長公主笑得暢快無比,“你那寶貝皇後已經被我派人去擒了,你信任的關將軍應該正在昏睡,他的寶貝女兒偷了他的虎符,調來了西大營將士。”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看那身上的黑甲,果然是西大營的將士。
“蕭暘,你的好日子到頭了。”太後冰冷地做了宣判。
蕭暘一挑眉,“不如再仔細看看?”
太後和長公主轉眸看去,來的確實是西大營的將士,但領頭的卻是那本該昏睡的關橫海。
“這、這怎麼可能?!”太後臉色瞬間慘白。
長公主下意識地護住了肚子,“關采采確實偷到了虎符,我確認過的!”
“殿下是說這個嗎?”關橫海舉起手,手中握著的虎符似乎被鮮血浸染,“不小心弄丟了,好在又找回來了。”
“你——”長公主猛地轉頭去看蕭暘,“你是故意的!”
故意讓關橫海假裝大意,故意讓關采采偷走虎符,卻又在最後一刻把虎符搶回去。
蕭暘並不想看這一出鬧劇,他一揮手,關橫海張弓搭箭,黑色的箭頭劃破夜空。
“噗——”
長公主不敢置信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肚子上那支長箭,箭羽猶在顫動不已。
她顫唞的指尖摸了摸那長箭,在太後淒厲的呼喚聲中,仰麵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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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宮變飛快地被鎮壓下去。
長公主喪命,她府中的那些麵首有被脅迫的就放歸家鄉,有參與此事的就斬首,而蘇子玠被判腰斬。
太後在看到長公主中箭的那一刻,就已經徹底瘋了,被囚禁在皇陵,永遠不得出。隻是在庵堂清修的呂若蘭請命,說是自願去陪伴太後,蕭暘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