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們狼子野心都是褒獎了!
這些蠻夷覬覦他們大周已經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自從那邊新皇登基以來,對大周的試探就從來沒有停過,三天兩頭騷擾邊境不說,大規模的侵擾也發生過好幾次。
他們這個新皇帝,可不是什麼省心的貨色,有的也不隻是進大周劫掠一番的小心思。
若是放他們進了京都,後麵再怎麼發展,可就不是由自己這邊說了算的了。
再說了,自己再怎麼說都是大周的燕王,之前跟太子怎麼鬥也好,那也隻是他們李家內部的鬥爭罷了,是輸是贏,且不說還沒走到最後,結果還沒出來呢,哪怕就算是輸了,他李燁也沒那麼輸不起。
放外夷進來屠戮大周百姓,虧渠愷這個老東西想得出來!
說完這句話,他慢吞吞地站起身來,走到渠愷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從來沒有上過戰場,反而自詡才智過人,智計百出的蠢物,譏笑了一聲,道:
“父皇這些年一定是昏了頭,怎麼連你這樣的人都能入閣。”
渠愷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右手緊緊地攥成了拳,冷聲道:“殿下請自重!”
“讓本王自重?你也配?”
“該自重的是你渠愷!”
燕王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一般,嫌棄地收回視線,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開口道:“木頭。”
話音剛落,忽的從房梁上跳下來一道身影,跪地行禮:“屬下在!”
“派人給本王看好渠相公,那些不該傳出去的消息,半點兒都不許傳出去。”
“屬下明白。”
燕王對渠愷被氣得青紅交替的一張臉視若無睹,往自己嘴裏扔了顆葡萄,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咽下口中的葡萄,變臉似的又笑眯眯地對渠愷道:“倒是忘了多謝渠相公牽線搭橋,金吾衛和五城兵馬司的人手,本王就先收下了。”
這人以為金吾衛和五城兵馬司的人數不夠跟京都的守兵相抗衡,才想驅狼吞虎,放戎人進來。
可李燁謀劃了這麼些年,自然不可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人身上。
就在京都外的保寧山上和他的京郊莊子裏,還分別藏著大量他養出來的私兵,再加上金吾衛和五城兵馬司的人,跟守軍已經有一戰之力了。
更何況,京都的守兵們多少年都沒見過血,能有什麼本事?
跟他剿匪練出來的兵比起來差的可太遠了。
燕王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又摘了兩顆葡萄,卻沒吃,隻是放在手心裏轉著。
父皇忽然下旨讓太子去泰山封禪,這件事雖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但轉念一想,卻又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太子離京,要帶走不少親衛軍,再加上定遠侯離京時帶走了京營兩萬人馬,現下也還沒回來。
最關鍵的,父皇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趁這個機會起兵,等到太子從泰山回來,他就當真毫無機會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太子動身後, 景德帝又病倒了。
這次的病情來勢洶洶,不同以往,甚至罷朝三日, 將一切事務都暫且交給了內閣與司禮監。
宮內宮外,都察覺到了風雨欲來的窒息感。
謝府。
香爐中嫋嫋升起一縷薄煙,謝閣老與謝之縉父子二人對坐在棋盤兩邊。
一局手談結束後, 謝之縉主動分撿起棋子來,口中繼續著方才的話題:“父親, 陛下的病情,當真嚴重到這個程度了嗎?”
謝閣老“嗯”了一聲,又道:“讓你媳婦往韓先生家和沈家都走一趟, 京中恐有變故,最近不要就不要出門了,警醒著些。”
謝之縉聞言便皺起了眉,手底下的動作也停住了,不由得抬起頭,“延益和太子那邊, 不會有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