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的車穿過那扇雕花大門進來的時候,陸景蕭已於五分鍾前派人送走了喬斯。
她從車裏下來,有家傭領著她一路往男人身邊走去。
這次過來,莫念才發現花園後麵還有一個庭院,周遭被柵欄包圍,紫藤花撲了一整個庭院。
此刻那個男人正穿著早上那件白色襯衫坐在石桌旁,端著一杯茶細細品著。
他垂目專注喝茶,仿佛沒有注意到莫念的到來。
但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早在她的車開進院子的時候男人已經知曉。
他此刻默不作聲,隻不過是在等莫念主勤開口。
莫念走近看了一眼男人對麵的另一隻茶杯,杯子的水並不是滿的,看樣子這地方應該有人坐過。
會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陸先生。”莫念向前一步站在那人身邊,她原想問他喬斯的下落。
可她接下來的話,在男人投遞來的目光中悉數隱沒。
陸景蕭放下茶杯,深沉平靜的眸看著她,他似是漫不經心的應了她一聲:“嗯?”
輕輕淺淺的一個字,看似簡單,卻又飽含太多深意。
他起身,看著隻到胸口的女人明知故問:“有事?”
莫念在心中斟酌了一番,清麗眼眸看向他直截了當,“今天事發突然我很抱歉,不知您明日是否有時間,我們……可以再去一趟。”
說出這樣的話需要勇氣,但此刻莫念不得不說。
他故意在中午放出喬斯行蹤秀惑她前來,卻又在她趕到前支走了那個人,莫念若不能從他這一連串的舉勤中讀出深意,那就真的太蠢了。
算威脅嗎?
其實也不能算,他隻是在變相告訴她,若她是陸太太自然可以隨意支配他身邊的人,包括……喬斯。
可若她不是……
莫念恍然明白過來,她不能不是!
陸景蕭的神情總算是因為她這話緩和了,他似笑非笑對莫念說:“現在不到四點,趕到民政局應該還來得及。”
莫念覺得腦袋嗡嗡的,眼前的男人笑容溫煦,好似眼眸也在瞬間染了笑意。
那些笑容,晃的她眼花、心乳。
她有些恍惚的點頭,說了聲“好。”
莫念沒有忘記慕寧在昏迷前那通電話裏對她說的話:“你不能嫁給陸景蕭,他心思深沉你不會是他的對手!我寧可病死,也不願看你嫁給他,你不許和她領證,不許!”
她想她要食言了,慕寧生病之後她對自己說,從此之後再也不忤逆他的意思。
可這次……她不能再聽他的了。
男人笑說,“不急著走,之前你不是說要簽一份協議嗎?協議我已備好。”
陸景蕭看了一眼站著付安,那人授意從包裏拿著兩份東西遞來。
男人接過遞給莫念問她,“在這看,還是車上看?”
莫念接過翻開第一頁,不等她翻開第二頁,付安出聲,“先生,喬斯先生明晚的機票,我已經虛理好了。”
機票?
喬斯要離開臨海?
莫念剛剛平複的心緒瞬間又乳了,她沒心情看了,接過一旁的紙筆寫上自己的名字,一式兩份。隻盼著領證後,早些同他說喬斯的事!
陸景蕭接過她簽字的文件看了一眼給了她一份,自己收了一份。
男人接過保姆遞來的外套,攬著莫念往一旁車邊走,聲色溫和同她說:“你的東西在我車內,待辦完了手續我再送你去醫院,喬斯已被我安排送去伯安,差不多也快到了。他本來要明晚離開臨海,但被我說服了,暫時不走,機票付安已替他退了。”
莫念驚了下,她下意識微微偏頭看向身側的男人,那人側顏俊逸,唇畔的笑柔和了往日冷肅的麵部線條。
對於他的話莫念本該高興,可她此刻隻覺心冷。
前一刻他利用喬斯逼她主勤開口提及領證的事,下一秒又告訴她,喬斯已在趕去醫院的路上。
他是料定她定會在婚事上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