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惱怒掩飾其他情緒,試圖把沈辭舟扶正,“你別裝柔弱,難道你平時不洗澡?”
“我不喜歡那些人碰我。”沈辭舟坦然道:“如果不是你把我放進浴缸裏,我會躺到體力恢複,再洗澡。”
少年:……
還是他好心辦壞事咯?
沒辦法,他圈著沈辭舟的肩,勾過來一條毛巾胡亂把人擦幹,又把人抱回沙發上。
“謝謝。”沈辭舟又說了一遍。
“哼。”少年拿了幹淨的衣服遞給他,然後轉身拎出幹淨的床品,把潮乎乎的床單被褥換下去。
他故意把那些柔軟的布料抖的嘩啦啦直響,這樣就聽不清某些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攃聲。
鋪好床,沈辭舟躺下,少年站在床邊,逆著光的身影挺拔的像一棵小樹。
沈辭舟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你還有事?”
“你剛才叫我小狗。”少年附身,盯著陷入枕頭裏的沈辭舟,漂亮的紫色眼睛微微眯起,“殿下,你們貴族就是這種教養麼?”
“我叫了嗎?”沈辭舟心虛的往被子裏縮了縮。
少年不說話,眸光陰沉沉的,不太高興。
“對不起啊……”沈辭舟盡可能誠懇的看著他,“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剛才腦袋昏沉沉的,叫你小……小狗……是因為覺得你像小狗……”
少年:???
您要不還是閉嘴吧?
沈辭舟繼續說:“就是像小狗狗,很可愛,很乖……”
他見那少年狗狗似的呲牙了,縮著脖子想,這難道不像麼?
“算了,不跟你計較。”少年哼了一聲,“虛得像剛被草過似的。”
沈辭舟:……
少年自顧自的去沙發上躺下,枕著自己的手臂盯著臥室吊頂複雜華麗的浮雕。
好一會兒,沈辭舟聽見他問話。
“你這個實驗,和我逃跑沒關係吧?”
“沒有。”沈辭舟笑了笑,“隻是湊巧。”
兩個人沒再說話,屋裏短暫的安靜下來。
沈辭舟消耗了太多精神力,很快就睡著了,少年也擔心了好幾天,驟然放鬆下來,聽著沈辭舟細細的、貓兒似的呼吸聲,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後半夜,少年被一陣呻.吟聲驚醒。
他摸著黑,打開了台燈,揉揉眼睛,看向床上的沈辭舟。
“你怎麼了?”
但沈辭舟沒回答他,少年爬起來,走過去,才聽清沈辭舟在低聲喃喃著說冷。
難道是發燒了?
少年從床頭櫃裏摸出測溫槍,貼著腦門測了一下,體溫正常。
怎麼叫沈辭舟也沒有醒來的跡象,少年想了想,從櫃子裏又拖出一條被子,給他蓋上,還打開了床墊的保暖係統。
各種措施都做了一遍,沈辭舟被壓在厚厚的被子裏,更顯得消瘦可憐,但打冷戰的症狀沒有絲毫好轉。
少年看著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不想讓這個叫沈辭舟的人出事,不是出於別的什麼複雜情感,隻是因為他們同為籠中雀,他不想失去同伴。
他拿起床頭的通訊器,試著對外求救。
“他好像生病了。”少年說:“你們能不能來個人看看他。”
對方沉默了一下,似乎對他的求救感到詫異,語氣漠然的說:“他沒生病,正常的藥物反應而已,你幹嘛大驚小怪?”
那邊掛斷了通訊。
毫不在意的語氣,好像被談及的不是他們口口聲聲的殿下,而是個毫無價值的小白鼠。
“哢嚓——”
通訊器被捏出一道裂痕,少年對著它比了個中指,轉身把它丟到沙發上,然後掀開被子,躺到了沈辭舟身邊。
他僵硬著手臂,剛把人抱住,懷裏的人就像條小八爪魚一樣,手腳並用的纏了上來。
少年僵住,從脖頸到背脊再到腳尖,繃成了一根硬邦邦的木頭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