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人不按常理出牌。
荊訣沒發現,就在他轉身之後,離他不到十米的樹後突然伸出一隻血手,血手的主人明顯還有力氣掙紮,但卻沒在荊訣出現時發出任何聲響。
“別動。”有人拿著短匕首抵住裴吟的脖子,威脅他,“不想死就安靜點兒。”
裴吟胳膊受了傷,是剛才毫無防備之下被偷襲的後果,他聽見這句威脅的話,依然不把對方一個動作就能劃破他頸動脈的事實當回事,他甚至還主動扭了下頭,問:“那要是想死呢?我現在叫還來得及嗎?” 思 兔 網
對方在他耳邊冷笑一聲,說:“你可以試試。”
“試倒是可以試,但我就怕一不小心你也死了,別人該以為我跟你殉情了。”裴吟緩緩動著手指,故意壓著嗓音問,“你好這口嗎?”
裴吟渾話說完,發現匕首果然又逼近了半寸,他倒吸一口冷氣,立刻求饒說:“哎哎,別衝動,要不你還是先告訴我你是哪位吧,我這人眼界高,萬一你長的不符合我的審美,我還得再考慮考慮。”
裴吟目光往左邊挪了挪,看著那人露出來的半張臉,問:“你能不能先把口罩摘了啊?”
那人詭異的低笑聲在裴吟耳邊響起,裴吟始終覺得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聽過。
“行吧。”裴吟好像很無奈,先是擺出一副任人魚肉的架勢,等對方相信他不會掙紮了,又在瞬息間握住那把抵在自己頸部的匕首。
裴吟翻身而起,頃刻間反客為主,他將對方跪壓在地,神色悠然道:“那我隻能自己動手了。”
就在裴吟抬手去摘對方的麵罩同時,那人鞋跟忽然往地上一磕,下一秒,一根銀色刺針彈出鞋尖,直直刺向裴吟毫無防備的後背——
第二章
“荊隊!”剛從室外回來的秦勉急急叫住荊訣,低聲道,“有情況。”
秦勉剛才說要去取行李箱,荊訣便在樓下等了他一會兒,誰料秦勉回來時卻兩手空空,帶回的隻有一個令人詫異的消息——
“停車場發現了血跡,應該是不久前留下的。”秦勉問,“怎麼辦,用不用通知其他人?”
秦勉來問荊訣,是因為他自己拿不定主意。這事要是不通知下去,賓客心裏沒個忌憚,難保沒有再像“借火的”那位一樣執意要下山的,但要是通知了,在已經發現一具屍體的情況下,又很容易引起恐慌。
秦勉看著荊訣,習慣性的等他下達指令,但荊訣隻問了一句:“我車附近?”
“對。”秦勉隨口說,“會不會跟借火的有關係?”
秦勉跟荊訣共事了幾年,對這位隊長的表情分析比心理學家還準確,他一看荊訣的表情就知道那道蹙起的眉頭不是出於困擾。
荊訣是在想別的,秦勉知道,但絕對不敢說。
秦勉看荊訣突然起身,後退一步問了句:“回屋啊?”
荊訣說:“找人。”
“誰啊,我幫你叫?”
荊訣沉著臉,想起那張吊兒郎當的臉,隻從牙縫裏擠了三個字出來:“借火的。”
荊訣離開山莊後就直接去了停車場,秦勉說血跡是在車子附近發現的,但他剛才去放禮品袋的時候周圍分明是潔白一片。
那說明什麼?
說明就在剛剛,就在荊訣站在車前觀望四周時,有人也在暗處觀察著他。
荊訣檢查過停車場的每一輛車,最後才走到自己車前,用腳尖掃開最上麵的一層浮雪。
他順著血跡延伸的方向看去,很快,目光便停在了裴吟藏身過的那棵樹前。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