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忍不住抿唇輕笑,他無語地罵:“你有病啊我不需要,我現在坐在顧瑾年他爸爸安排的豪車上,心裏可一點都不無助,不需要你幫助。”
“我覺得你需要幫助,我很擔心你,顧辰他們也在回北京的路上。”
楚恒的聲音低了下去,語氣像是日落般的歎息,融進了白年的耳朵裏:“至少讓我再為你做點什麼,你什麼都不說,我再也沒有身份在你背後保護你了。”
“不用了楚恒。”白年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窗外人影綽綽,目光逐漸柔和堅定下來:“你們別擔心我,往前看,不要站在我背後了。”
楚恒沉默了很久,因為太久低低的呼吸聲纏繞在電話裏帶著淡淡的電磁雜音,他艱難地道“你喜歡過我嗎?”
“喜歡過的。”白年實話實說。
像是強行壓抑下去一股赫然上湧的情緒,楚恒的聲線克製又清醒,他轉移話題:“顧瑾年失憶是什麼情況”
白年鬆了口氣:“他被催眠了,忘掉了真實的自己,經過治療應該會想起來吧。”
楚恒給白年下眼藥:“嗯,林祈遠也很擔心你,但是被他手下的學生纏住了,俄國交換生,比林祈遠小了近八歲,林祈遠都快三十了,忽然冒出個難纏的學生,把他鬧的不行,不得不打電話給我,不然他估計是要藏著自己來找你的。”
“服了,當初建群的時候都說了消息共享,結果一個個的重要消息都藏著掖著。”
楚恒說的估計是那個前男友複仇的群聊,想到這個白年打心底裏覺得有些想笑,就像是普通的敘舊,他對楚恒道:“真好啊,林老師的桃花運來了吧。”
“顧瑾年撮合的,那學生喜歡林祈遠他直接把人介紹給林祈遠的父母,叫周楚逸,背景挺牛的,中俄混血,有時間讓林祈遠拉出來溜溜。”
和楚恒聊了很久,顧瑾年以前的小別墅就到了,白年下了車,小別墅經常有保潔打掃,外麵的常青鬆鬱鬱蔥蔥長了很高,依稀能看見被樹葉遮住的二樓的落地窗。
保潔阿姨等在外麵把鑰匙遞給白年,見他孤身一人,善意地提醒道:“少爺說臥房不讓動,可能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您盡量不要動臥房,少爺會生氣的。”
“我知道了。”白年點點頭:“您放心吧。”
他走進去,每進一步都能會想到當時是怎麼被顧瑾年強硬地半拽著到了這裏,上了樓梯然後被關在臥房,躺在冰冷的浴缸裏接受死亡。
別墅裏的裝飾他當時並未仔細看,現在認真看看,能看到很多溫暖舒適的裝潢,可以赤腳踩上去的地毯,落地窗前放了靠枕的軟搖椅,色調鮮亮的懶人沙發,巨大的投影儀白幕,仿佛置身於電影院。
臥房的門沒鎖,一擰就開了,白年打開顧瑾年的衣櫃。
“果然在這裏。”
在衣櫃裏放著一件白色襯衣,黑色的長褲,他不喜歡這種成熟風格的衣服,但是賀未涵喜歡,所以他斥巨資買了一套私人訂製,當時被抓來的時候穿的就是這一身衣服。
他換了一下,發現還沒有顧瑾年給自己買的毛衣舒服。
“驚喜在哪裏呢?”
顧瑾年猛的捂住頭。
他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整個人跌入了夢境的裂縫,被沙礫碎石壓在了夢境中,壓的他渾身喘不過氣,渾身發冷,腦海裏的記憶擁堵不堪宛如泉水一般湧來像是要把他擠爆。
他覺得自己仿佛是一個挖掘的工人,又像是被鎖在門內的囚犯,逃不開,走不掉,破不了局。
迷茫,痛苦,難過,驚恐……情緒的交接波動讓他心髒劇痛,恍然間,他發現自己好像打碎了一麵鏡子,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