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2 / 3)

“你聽到了,是不是?”梁徽忽然打斷他。

祝知宜沉默。

梁徽直直望著他的眼,不容他一絲閃躲:“太史監的話,你聽到了是不是?”

祝知宜一回宮消息就傳到朝堂上了,這幾年的經曆行蹤自然也被查得清清楚楚。

前日太史監率言官至禦書房劾祝知宜流落柳巷濁地,清名有汙,不宜再身居中宮,一國君後,容顏性情、才幹能力,甚至家世背景都是其次,唯一點不容置喙不能含糊,那便是貞潔忠君名譽清白。

祝知宜也不否認,直視他坦然道:“是,即便臣沒有做過任何不忠於皇上之事,但也確實是不適合了。”

他並非因為這種事妄自菲薄,更不會自卑自憐,但天子威儀不容玷汙,他淌了汙水,蒙了汙名,有了嫌疑,就給了天下人笑話梁徽的把柄,這個把柄會永遠在那裏,那些汙言穢語有多難聽,他不能掩耳盜鈴視而不見自欺欺人。

梁徽麵色一度沉得極難看,下巴繃緊,道:“祝知宜,我在你眼裏就是這種人麼?”

第82章 皇上敢聽嗎

他這些年為求祝知宜回來積德行善,已經極少動真格處罰酷刑,可那一天對著這一群言官還是沒忍住大發雷霆:“你們這些坐享其成的庸官有什麼資格對一個舍身救國的英雄的聲譽評頭論足!”

“沒有君後,你們早就是身首異屍家破人亡了!哪兒有機會帶著烏紗帽到朕麵前嚼舌根!以後凡是再聽到一句妄論君後清譽的流言蜚語,朕通通算到你們頭上,絞了舌頭發配西南邊疆充入流民世代不得出仕。”

一眾言官嚇得屁滾尿流大呼饒命。

梁徽盛怒,這些酒囊飯袋也配對他仰望瞻視的皎皎朗月指手畫腳,一人罰了一百笞刑並且城門示眾,以儆效尤。

祝知宜沉默,近乎自虐地說:“可是皇上有沒有想過,他們說得也沒錯,皇上就當是臣迂腐吧,臣本來就是一個墨守成規中規中矩的人,性子也無趣,久了你便會知道。”

“人言可畏,皇上罰得了滿朝言官,堵得了天下悠悠之口麼?”他喜歡梁徽,但看不得梁徽再被架在流言蜚語裏炙烤,成為天下人的笑話。他想他功秉千秋英名流芳,他要他高枕無憂垂坐明堂。

梁徽險些要被氣笑,深吸了一口氣,死死地鎖住對方的的眼睛,近乎咬牙切齒地說:“祝知宜,朕不在乎什麼清名!”

“別說你沒真發生過什麼,就算是真的有什麼,我也絕不可能介意!”

“那隻會讓我更崇慕你,愛你、敬你,憐惜你,你是受害者,你是被逼無奈,你是在為大梁的子民擔著這些屈辱和承受這些病痛苦楚,大梁子民每一家每一戶每一個人都該對你三叩九拜感恩戴德,包括朕!”

“那些囚禁、奴役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你受的傷,我會陪著你一點一點地治好,再十倍百倍千萬倍還在那些人身上。”

梁徽近乎魔怔地、哀求地攫住他的寬袖,但不敢再耍一點花招,奉上所有耐心和真心:“清規還有什麼擔心的都告訴我,性格、身份、子嗣、名譽、毒蠱,都告訴我,我都會拚了命解決,我絕不會放手,祝清規。”

祝知宜心頭大跳,一陣酸澀,痛苦清晰地滲入五髒六腑,他忍不住想回應梁徽,甚至忍不住伸手去抱他,看到梁徽的痛苦,他的整顆心也都被絞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