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前0505那句恭喜宿主讓她感到非常震撼,鹿嶼心說劇情都崩成這個樣子,還能硬說成圓滿完成,真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老係統了。
即使睜開雙眼也發現自己依然沉浸在大片黑暗當中,隱約的明亮被具像成細小的馬賽克,鹿嶼費力的瞪大雙眼,等待著渙散的目光自動聚焦。
聲音仿佛從頭頂打下來,於是一時間不禁感到一陣震耳發聵。
“你終於醒了。”
晏清坐在她身邊,她精致的右臉上印著一道紅痕,那是趴在桌案上睡著後留下的印痕。
“怎麼搞的,就拿個學生卡的功夫,怎麼還從椅子上摔下來了。”
她一向刀子嘴豆腐心,語氣裏嫌棄鹿嶼笨手笨腳嫌棄的不得了,臉上全是藏不住的欣喜。
鹿嶼昏迷多久晏清就在這裏陪床陪了多久,剛來的時候醫生跟她講病人沒什麼大礙,至多半天就能蘇醒過來,晏清便從半夜一直陪到現在,眼看著太陽升起又落下,可是麵前的人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一時間急得偷偷哭了出來。
她總這樣,家裏人總說她自私冷血,可是遇到鹿嶼的事情就從來拎不清。晏清擦了擦發紅的眼尾,準備跑出去找醫生。
躺在床上的鹿嶼一把抓著她的手腕,
“陳芙呢?”
她蒼白的麵孔因為激動而染上一些難看的血色,久久不曾開口講話的喉嚨一陣喑啞,但即使如此,她還是艱澀的將那個名字念了出來,
“陳芙哪去了?”
晏清費力的湊到她耳邊,從鹿嶼焦急的語氣中隱約判定,陳芙大概是個名字。
“陳芙是誰,咱們係的學生嗎?”
她不記得學院裏有一個叫陳芙的學生,也許是別的係的也說不準。
“.....”
晏清的回話讓鹿嶼瞬間沉默住了。
她緩緩打量周圍的一切,病房內的陳設和晏清的穿著。
“我昏過去了多久。”
聽到這話的晏清語氣中不僅帶上幾分埋怨,
“醫生說你至多昏迷半天,這都一整天了,我好多課都耽誤了呢。”
一天...
鹿嶼臉上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原來才一天。
這笑容順著嘴角越揚越大,最終變成一個有些古怪的弧度,她歇斯底裏的笑起來,笑聲最後變成喘不上氣似的咳嗽,站在一旁的晏清嚇得不行,急忙半蹲下來問她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急促地呼吸引發出幾滴生理性的淚水,這淚水順著猩紅的眼角滑倒臉頰,鹿嶼沒有心思將它們擦掉,於是任由淚水愈來愈多的滴落下來。
她和陳芙糾纏那麼久的情愛故事,在現實世界中隻不過短短一天。
鹿嶼躺在床上,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
鹿嶼最終在隔天出院,晏清敏[gǎn]細膩,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她問了很多人認不認識一個叫做陳芙的人,最終都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最終一個追星的學妹告訴她,陳芙是一個出道很早的偶像,一直不火,不知道晏清問的陳芙是不是她。
晏清不長回寢室,又擰巴的刻意選擇不去了解有關鹿嶼的事情,對她追星的事情一無所知,在得到學妹的答複之後,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搜索了這個名字。
她將網頁裏跳出來的那一長串文字送到鹿嶼麵前,有些不自然的問她你醒過來的時候喊的,是不是這個人?
大段文字湧入眼簾的第一反應是躲,經曆過鋪天蓋地的黑料之後,鹿嶼害怕極了在一切報道上看到陳芙兩個字,短暫的眩暈之後那些文字順暢的跳進眼睛裏,好在現實世界並沒有發生那些事情,看著網頁上陳芙寥寥無幾的信息,鹿嶼長舒了一口氣。
晏清搞不懂她為什麼有這麼大反應,索性閉口不提。
“昨天叔叔聯係過我,問我你最近怎麼樣了。”
這個叔叔指的是誰,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別鬧了,你這麼多年過得辛苦,叔叔全都看在眼裏,你畢竟是他唯一的孩子,他總希望你能夠回去,認他這個父親的。”
聽到這話的鹿嶼輕笑一聲。
夢境中看到的畫麵都是最不堪的揣測,係統為了逼迫她早日麵對自己的身份加劇了父親對她的不滿。其實父親對她的態度沒有那麼的苛刻,深受傳統血統論束縛的父親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自己的身家傳給一個私生子。
換句話說,陸遠永遠爬不到她頭上。
不過和父親之間的關係,是鹿嶼總要麵對的。
之前她隻是一味的逃避,因為不喜歡,所以沒有人能夠逼她去做。她以為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殊不知這才是最深的軟弱。
“這周末我會回家一次,去和父親談明白的。”
晏清在一旁點了點頭。
她們之間的關係因為鹿嶼的意外緩和了很多,甚至能夠平心靜氣的講上幾句話,短暫的交流後迎來長久的沉默,兩個人一言不發的朝著寢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