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聲,一道弧線劃過夜空,不遠處綻放了了五顏六色的煙花,沈令沂的視線瞬間被吸引了過去,她依靠著欄杆,臉上有些興奮,“煙花!”
煙花製作不易,便是京城這般繁花的地方也隻有逢年過節才會統一放煙花,供城中百姓觀賞。
宴宿洲上前幾步,與她並肩而立,同她共同觀賞煙花盛宴。
鵲橋之上,花燈環繞,不遠處夜空中煙花綻放,便是涼風吹來,沈令沂向來畏寒卻覺得今夜的風也溫柔了幾分。
待煙花散盡,沈令沂下意識轉過身看向身側之人,剛好對上他帶著寵溺和笑意的鳳眸。突然悟了,她在看煙花,而他在看她。
宴宿洲低頭看著她,薄唇輕啟,語氣溫柔又慎重,“我以山河星月為聘,願求娶四姑娘為妻,此生隻唯四姑娘一人,必會珍之重之。與四姑娘溫酒煮茶共杯盞,可錦衣綢緞,可粗茶淡飯,可遍嚐人間,可歸老山川。【注】”
電光火石之間,沈令沂突然明白了什麼,怪不得她總覺得方才的情景有一種熟悉之感,一年前她曾在書信中同先生隨口一提她看的一本話本子裏,男主對女主的表明心意便是在鵲橋之上,花燈圍繞,煙花之下,她在信中透露豔羨不已。
她微微張大了嘴,眼裏有幾分不可置信,隱隱又覺得本該如此,喃喃出聲,“先生?”
宴宿洲欣然應聲,坦然承認,“與四姑娘通信三年的正是我。”
沈令沂一時間驚喜恐慌懷疑何種情緒都上來了,她心裏百般不是滋味,又覺得有些喜極而泣,眼淚都險些下來了,她強行將這些情緒壓了下來,冷靜了幾分,清清楚楚問道,“先生這是在向我表明心意?”
宴宿洲目光柔和,“我心悅四姑娘已久。對四姑娘的心意早在那幅畫中便已言明。”
得到了明確的答複,沈令沂提著花燈頭一次做了一件完全不符她學了十多年記憶的事情,她撲進他懷裏,悶悶開口,“都怪你。”
宴宿洲將人輕輕攬入懷裏,態度極好地認錯,“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沈令沂想起自己前幾天還費盡心思在想如何讓皇上取消對她的賜婚,抱怨道,“你幹嘛求皇上賜婚。”
宴宿洲輕笑出聲,柔聲開口,“四姑娘百家求娶,我怕慢了一步,四姑娘就又有婚約在身了,是以求了皇上賜婚。今夜方是正式的求娶,不知四姑娘可否應了我?”
沈令沂從他懷裏退了出來,想起自己方才的行為隻覺得大膽極了,生怕他覺得自己不矜持,半低著頭,耳朵泛紅,剛想說點什麼解釋一番。
未料想宴宿洲先一步開口,歉然道,“是我冒犯了四姑娘,抱歉。”
聽了他這話,她抬起頭看著他道,“先生方才說的可屬實,隻有我一人?”
宴宿洲也直直看著她,“自然。”然後又補充道,“皇上賜婚,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四姑娘可安心。”
沈令沂別扭道,“我可沒答應,父親母親也沒同意。”
宴宿洲啞然失笑,“明日一大早我便親自上貴府向令尊提親。”
沈令沂隻覺得心境開闊了不少,之前她還在為同時為兩個人心動而有罪惡感,原來竟都是他。她眨眨眼,故作不懂道,“婚約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潛在意思就是娶我可以,你得想法子搞定我雙親那邊。
宴宿洲明白她的意思,“我會在賜婚聖旨下來之前讓令尊同意我們的婚事。”
沈令沂聽他一口一個婚事,一口一個我們,心裏羞澀得緊,強調道,“我還未及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