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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要去的地方有點遠,現在天氣這麼冷,榕洋也不想姐夫冒著烈風趕路吧?”陸芸花笑容停滯一瞬,最後隻是蹲下`身抱了抱榕洋,這樣安慰。
安慰的話是這樣說著,但其實家中誰都不如清楚一切情況的陸芸花擔心卓儀……她這段時間都有些夜不能寐,很多時候其實什麼都沒想,但就是睡不著。
這其實也是她開新店的原因,因為想要找點事轉移一下注意力。
“走吧,到時間了。”
陸芸花隻和榕洋稍稍擁抱一會兒,等站起身的時候臉上再也看不出任何擔憂之色。
火鍋店自然是意料之中的火爆,這次陸芸花學習了上次的經驗,早早就找好了店員進行培訓,所以現在一切都井井有條進行著。但等她從諸位熱情的食客中脫身回到自家人包廂的時候也花了很長時間,桌上的火鍋也幾乎吃完了,隻餘專門給她留的菜。
“給你煮了雞肉……土豆片也下下去了,是你喜歡的厚切。”黃娘子見陸芸花進門便將火燒旺,在重新沸騰起來的鍋子裏下了她喜歡的菜,嘴上不停,熟悉後越發像個大姐姐般照顧著她。
“謝謝黃阿姐。”陸芸花微微勾起唇角,聲音因為長時間說話有些沙啞。
“阿娘喝水。”阿耿給陸芸花倒了一杯水,陸芸花將它捧在手裏,暖暖一口下肚,確實感覺嗓子舒服不少。
忙碌和嘈雜過後,陸芸花現在有些疲憊,就這樣捧著茶杯看著外麵發呆,也不說話。
大家都心疼她,也不打擾,幾個人幫著黃娘子給陸芸花煮菜,直到雲晏興奮的聲音響起。
“看外麵!下雪了!”
大家同時轉頭看向外麵,紛紛揚揚的雪花安靜地落下,風好像也停了下來,叫雪花顯現出幾分同冰冷不一樣的溫柔,它們就這樣掉在地上、消失不見,仿佛幻夢中的場景。
“下雪了……”
陸芸花喃喃,不覺起身欣賞雪景,這可是今天第一場雪,現在可還沒入冬……
“那是……”
包廂眾人聞言皆轉身看過去,卻見陸芸花裙角翻起花一般的波濤,轉身便打開門向下衝,就這樣將所有疑問都這樣幹脆地扔在腦後、置之不理!
“怎麼了?”
黃娘子急忙起身走到窗前,她聽見樓下客人們疑惑的嘈雜聲,可也同陸芸花一般隻能看見樓下那個人。
身穿黑衣的男人騎著一匹同色駿馬飛馳而來,滾著絨毛邊的墨色披風伴隨著他的發絲在身後烈烈飛揚,雪被他踏著的風卷開,在半空中狂亂的飛舞,深深淺淺的墨色將他染成了一副寫意,那如刀劍般鋒利的、一往無前的氣勢甚至比此時的雪還要冰冷。
“律——”
馬兒高高揚起前蹄,在騎手精湛的操控下硬生生調轉了方向,他隻輕彎下腰,便一隻手接住了如乳燕投林般撲向他的紅色衣裙女子!
馬兒再次揚起前蹄,女子在驚呼中穩穩被騎手抱在身前,他墨色的披風一卷,如同懷抱著什麼珍寶般將她藏在懷中。
“呼——”
低沉短促的呼和聲響起,心靈相通的馬兒卻早已踏出前蹄,隻轉瞬間,人們的驚呼聲中,黑色的騎士就這樣如來時那般迅速消失,地上甚至連馬蹄印記都沒有留下。
“陸娘子!”
“衙役、衙役!”
“怎麼辦,那是誰……”
嗡嗡議論聲自他們離開後才後知後覺地爆發開,黃娘子捂著額頭很是頭痛的樣子,唇角卻是勾起的:“他們倒是來去痛快,隻把這爛攤子給我們收拾……大河趕緊下去解釋解釋,再等等怕是真要把官差招來了!”
“阿爹回來啦!”長生興奮地就要從凳子上往下跳,他這會兒就想回家去了。
“咱們今天可不能這麼早回去……知道嗎?”
黃娘子見大河和阿芥下了樓,與安靜坐在另一邊的餘氏對視一眼,都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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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在耳邊呼嘯而過,馬蹄聲似乎濺起了地上好不容易積起的冰雪,泥點沁入了她穿著的小皮靴,馬蹄聲清脆悅耳,顛簸中風雪如刀般灌入披風,將她的臉頰割得生疼。陸芸花卻隻聽得到耳邊那熟悉的、沉穩的心跳聲,在此時……好像她的心跳逐漸在與這個聲音重合,仿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