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聲音裏摻著風雨的濕冷,“房東給的。”
“操,”楊青說了句髒話,接著道:“夜闖空門,凍死我不負責。”
門外沒動靜了,隻剩下風雪呼嘯。
楊青往外看了看,還是看不清,他心裏泛起了嘀咕,不會真凍死了吧?
他慢騰騰地拉開門,就在開門的一瞬間,一道漆黑高大的影子向他倒來。楊青被撞了個滿懷,胸口鈍鈍的疼,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勉強穩住,還不等他開口罵人,岑微雨把下巴杵在他肩膀上,兩條長手環著他的腰,搶先開口道:“殿下,我好冷。”吐出的氣像冰渣子,楊青手臂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他板著臉,“別叫我殿下。”
岑微雨想是被凍傻了腦子,手上越抱越緊,嘴裏嘀咕著耍賴,“你是……你就是……”
楊青被他勒得喘不過氣,沒好氣地罵:“傻逼。”
岑微雨小聲地說,“我好冷。”
房間門大開,冷風一股股往室內肆虐,僅片刻工夫,房間裏就冷得像冰窖。
楊青翻了個白眼,不能才怪。
他用力擰岑微雨的手背想讓他鬆手,“放開,我去關門。”
岑微雨不依不饒,“不放,你想把我一起趕出去。”
力量差距實在太大,楊青推不開,怒道:“我不趕傻逼出去。”
岑微雨順著杆子往上爬,“我是傻逼。”
楊青徹底無語,他沒想到岑微雨現在能這麼不要臉。沒辦法,他隻能使出吃奶的勁像袋鼠帶寶寶一樣,帶著岑微雨去關門。
關上門,實在把他折騰地不輕,他搡了把岑微雨,有氣無力道:“我要睡覺。”
岑微雨貼著他倒在床上,壓在楊青身上拉來被子把兩人嚴絲合縫地蓋住。
楊青歎了口氣,問他:“這是做什麼,耍無賴嗎?”
岑微雨抱得更緊,呼吸聲急促,悶道:“我沒辦法,哪怕我去死你也不會回頭,我沒辦法。”
楊青忽然間覺得有些好笑,他抬手想摸摸岑微雨的頭,手卻僵在半空,“所以你的辦法就是耍無賴,誰說要當朋友的?”
岑微雨又不說話了。
楊青問道:“第一次,在摩天輪為什麼說謊?”
岑微雨手臂撐高,和他四目相對,“我想你恨我,不要去恨自己。雍朝的滅亡是因為亓官微的背叛,該下無間煉獄的人是亓官微。我希望你恨我,我情願你恨我。”╩思╩兔╩在╩線╩閱╩讀╩
楊青看見了頭頂隱藏著黑暗猛獸的天花板,那裏像黑色的湖麵,湖麵的漣漪裏是一棵棗樹,兩個人,青陽碧在樹下哭泣,亓官微默默無聲地守望。
他把視線移到岑微雨臉上,用手摩挲他和前世一般無二的麵容,“我是膽小鬼。”
岑微雨在他的手心蹭了蹭,“你是殿下。”
楊青低低的笑,“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喚殿下嗎?”他的手慢慢蓋到岑微雨的眼睛上,長而溼潤的眼睫毛掃在掌心,濕濕癢癢的。
他自問自答,“每次你喚我殿下,我都會心軟。”
岑微雨幹燥的嘴唇印上楊青的額頭,哽咽道:“殿下,我的殿下。”
楊青親拍他的背,哄道:“睡吧。”
……
我真是無可救藥的膽小鬼,楊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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