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引
夏日午後,蟬鳴聲聲叫不醒瞌睡的人,一個穿著紅色背心的小男孩左手捧著一碗櫻桃,右手舉著一顆橙子,晃晃悠悠地在小巷裏走著。
男孩不過四五歲年紀,天真可愛,臉上總洋溢著笑臉,附近的大人都很喜歡他。
橙子是剛才路過水果攤,老板娘送給他的,他正要拿到後街跟一個開食雜店的獨居老奶奶分享。
還沒邁進門檻,男孩大聲喊著:“奶奶你有水果刀嗎?我有橙子吃了!”
沒人回答,男孩覺得有些奇怪,走進了看,奶奶今天不在店裏。
食雜店很小,前後都開門,男孩這一看就看到了對麵的門外,有一個哥哥,正舔著一把刀的刀刃。聽到他的喊聲向他看過來,調轉了刀的方向,把刀柄衝著男孩,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顆虎牙,向男孩示好。
如果隻是這些,男孩可能會接過刀,道謝,再邀請哥哥一起吃橙子。
可是哥哥的腳下,有大片殷紅的血水,胸`前的黑色襯衫上也沾了看不清顏色的水跡,這些讓男孩感到害怕,他手中的玻璃碗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裏麵的櫻桃滾落,就像地上灑了點點鮮血。
男孩把橙子砸向少年,風一般跑開了。
少年手中拿著橙子,看著男孩奔跑的身影,感到莫名其妙。他走到剛才男孩站的位置,撿起一顆櫻桃扔進嘴裏,飽滿的汁液在口腔中擴散,甜中帶著微酸,味道還不錯。
他嚼著櫻桃,櫻桃核含了半天也沒舍得吐,腦海裏回想著剛才那個可愛的小男孩,不知道是誰家的。
第2章 1.既然相見恨晚,那就多看兩眼
汪森垚第一次遇見盛情楠是在婚禮上。他是新郎,他是伴郎。
既然相見恨晚,那就偷偷多看他兩眼,汪森垚一點都沒客氣,多看了好幾眼。
“你弟弟好像一直在看我。”盛情楠附在新娘耳邊,輕聲說道。
沙寧萱看了一眼汪森垚的方向,對方很快別過了頭。她看到汪森垚這樣,笑著對盛情楠說:“他大概是在幫我確認,你是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
新娘到酒店的更衣室去換主儀式婚紗,盛情楠謹遵新娘的吩咐,照著衛生間裏的鏡子整理著裝,順便洗了個手,又見到了一直盯著他的小伴郎。
“你好像很緊張?”盛情楠扯了張紙巾擦手,然後對著鏡子理了理其實沒亂的頭發,沒有看向汪森垚。但話的確是對他說的,因為此刻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汪森垚眼巴巴地看著新郎有條不紊地整理自己儀表,滿腦子都是,這人長得真好看,得體的西裝讓他看起來氣質非凡,整理衣服這種平常的動作,他做起來卻帶著說不清的端莊,讓他移不開視線。
“放輕鬆,是我的婚禮,不是你的啊!”這位英俊的新郎笑著為他寬心,還親切地把雙手搭上了他的肩,把他扳到麵向自己的位置,幫他正了正領結,溫柔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伴郎是臨時被拖過來湊數的,盛情楠在今早才見到他。隻聽說是妻子的弟弟,其他的信息他還沒來得及問。而且若不是剛才對方一直盯著他,他可能連這張臉都沒記住。他對那些窮凶極惡的臉記憶力爆表,但是普通人就很少走腦子,尤其是看起來就沒什麼殺傷力的,汪森垚恰巧就屬於這種——他長了張娃娃臉。
盛情楠怕是對“普通”有什麼誤解,汪森垚其實長得很精致,隻不過帶著點陰鬱,所以在人群裏不像他一樣那樣耀眼燦爛。
汪森垚覺得搭在肩上的手過於沉重了,向後退了一步,逃開了對方的安撫。
從小被人照顧得很好的汪森垚不是沒遇到過這樣的長輩,他舉手投足間的懶散讓他隨時散發著一種“我需要被照顧”的氣場,不管是家裏的親戚還是學校的老師同學,都會待他如此。可因為這樣一個動作就心跳加速,他覺得自己這個心動得十分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