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天晚上,如果知道你的身份,我應該就會原諒你。我特別希望你能來看我。雖然當時沒有機會,但是現在,我已經原諒你啦。”

即使葉遙沒有提當皇帝的事情,從知道寄生草的真相開始,容珹就一直在給自己留後手,做準備。他不像葉遙那樣坦蕩單純,前世今生的事情,在他心裏永遠是隔閡。他和容璵沒有分歧也就罷了,一但有了分歧,他隨時可能接過奪位這件事的主動權。

虞家的人知道兩人的真實水平。除了某些人覺得當年是容珹欠了容璵的,選擇繼續支持趙王,絕大多數人都更看好容珹。於是某天的朝會上,不少文臣和超過一半的武將,都旗幟鮮明地反對和親。

皇帝怒道:“你們都有什麼理由?一個一個地給朕說!”

那些大臣還真就呈上了不少奏本,條分縷析地說明繼續打仗的必要。更有人上奏說,連秦王妃都身先士卒上了戰場,為將士們做了榜樣,我朝將士士氣正高,有何不敢戰?

容璵看著如此局麵,詫異非常。

沒過多久,和前世一樣,容珹和容璵徹底分道揚鑣。虞家的人被分成兩派,一派支持秦王,另一派支持趙王。兩方勢力各自為營,皇帝隔岸觀火,遲遲不提立太子的事情。

可惜北疆的事情不能拖得太久,否則匈奴人又要蠢蠢欲動。邊境的將士們一邊震懾著匈奴,一邊翹首以盼朝廷給出的答案。

某一次朝會上,皇帝提起向匈奴求和的事情,又遭到了以陸琮山為首的武將的反對。

皇帝被氣得心堵,匆匆下令退朝,回去就覺得痰哽住了嗓子眼,差點又說不了話。虞貴妃侍奉他喝完了藥,又溫柔地給他捶背。

皇帝歎道:“還是你好,可惜老五老九他們不像你這樣貼心,反而像朕一樣固執。”

他以為反對和親是兩個兒子共同的主意,卻沒想到主力是容珹,容璵並不非常反對,隻是在朝中的勢力不如容珹大而已。世變時遷,皇帝卻仍然覺得容璵是占優勢的一方。

虞貴妃道:“能有幾分像您,是他們的福氣。”

“太像朕也不好。”

他能坐到這個位置,就是當年和兄弟們爭破頭搶來的。或許是潛移默化的影響,到了他的下一輩,果然也要經曆兄弟鬩牆的爭鬥。

皇帝又歎了口氣,卻意外聽得虞貴妃道:“是了,像您這樣也不好。當年試圖捧殺老五,多虧了您的授意。皇後派人一路追殺我的兩個兒子,也多虧了您的默許。您說,您雖然不滿意他們固執,但現在除了臣妾的兒子,您也沒有其他候選人可以繼承皇位,算不算自作孽?”

“啪嗒”一聲,皇帝把藥碗拂落在地,摔得粉碎。他意識到了不對,怒道:“你想做什麼?來人!”

沒有人應他。

虞貴妃道:“虞家的人就在外麵。”

“毒婦!”

“不及您半分。您現在下旨退位,還能給自己留個麵子。”虞貴妃諷刺道,“畢竟對自己親生兒子下得去手的父親也不多見。大皇子犯錯被廢,您終於明白皇後的孩子並不保險,虞家才有機會把老五和老九接回來。老五為了保護弟弟傷了頭,您賜下那麼多藥,不知道心裏有沒有過半分愧疚。”

“好,好。”皇帝怒及反笑,他瞪著虞貴妃,“老五和老九,你在為誰爭這個皇位?”

虞貴妃道:“老五。”

皇帝哈哈大笑:“你問朕有沒有愧疚,那把皇位傳給老五,你對老九就沒有愧疚嗎?”

虞貴妃道:“這個位置是您欠老五的,也是我欠老五的。”

她慢慢地道:“怪我當年識人不清,沒看出您給他們安排周公作為太傅,是想捧殺他。他小時候就很聰明了,您讓他在周公手裏大放異彩,引起皇後的注意,再讓皇後除掉他,替您和皇後親生的太子鋪路。可惜功虧一簣,那個孩子並沒有什麼孝心。反而不如老四、老六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