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2 / 3)

樓長危道:“我於五禽戲上並無所長,太子、太子妃若不棄,我薦一人去東宮,看看可能教小郎君。”

太子妃維持著麵上笑,道:“將軍費心。”

太子姬琅則拉住姬央的手:“二弟,你分府後,你我兄弟許久未曾對坐酌飲了。”

姬央道:“殿下,康健要以。”

“也是,與我能飲什麼酒?我一將死之人。”姬琅苦笑,落寞地擺擺手,“你與將軍同去罷。”

姬央有些不耐,道:“我與王妃同車,將軍騎馬快行,並不同歸。”

姬琅微笑,這一笑略略削減了他過於削瘦臉龐的尖利,隱約有當年溫潤如玉的風姿,他道:“弟弟,多心了。 ”

夜風襲來,姬琅的那點笑,隨之消散涼意中。

樓長危無意再與他們兄弟周旋,拱手一禮,翻身上馬揚鞭就走,身後,姬央與姬琅別後,與王妃同乘,慢悠悠地打道回府。

樓長危回到將軍府,看到昱王府大門前掛著的兩盞燈,垂下的燈穗在夜風中飄來蕩去,執戈的護衛立在兩側,腰背挺直、紋絲不動。王府管事帶了兩個小廝,提著一盞燈,靜侯主人家歸來,聲悄卻有序,見著樓長危下馬,躬身一禮。

一葉可知秋,姬央禦下定然極嚴,而下屬則身心俱服,否則無此氣象。

樓長危拒了門子的殷勤,親自牽著馬到馬廄,添了把草料,又從柱子上掛著的布袋中取了一塊豆餅喂給愛駒,見它吃了幾口,晃晃大頭,連噴幾個響鼻,好似心情不佳,笑拍幾下後,吩咐馬奴道:“拿半壇子渾酒給它,八成是嘴饞了。”

馬奴應了一聲,小跑著捧了半壇子帶著酸氣的渾酒:“ 這是昨日吃剩下的,酒氣散了好些,雲追要是不吃,小人再啟一壇新的。”

樓長危道:“無妨,它一個畜牲,品不出差別。”

馬奴摸出一個毛刷給雲追刷著毛,笑道:“小人家中自釀的酒,也不比追雲吃的好多少。雲追,下旬回家,給你帶壇我阿娘釀的酒,可不許嫌棄。”

樓長危聞著泛酸的酒氣,驀得想起姬明笙拿著竹筒飲農家酒,拍了一記雲追:“憑它也敢嫌棄。”皇家公主都不曾嫌。

老管家得知家主回來,跛著一條腿,提燈匆匆趕過來,道:“老奴在門口張望,沒見,原來郎主來了馬廄這邊。”

樓長危上前扶了一把:“安伯,你腿腳不便,晚上早些安睡。”

“年老了,覺少。老奴叫廚下備了冷淘,切了梨絲、甜肉,涼浸浸的,很是可口,也解酒意……”安管事隨後又笑起來,“老奴多慮了,郎主未曾貪杯呢,人老了,盡說些糊塗話。對了,辛先生在書房等著郎主,再有……李府的小娘子過來了。”

樓長危頓時麵露不悅:“安伯,下次不必理會,她在外待得一時片刻,自會離去。”

安管事猶豫道:“到底是小郎君的嫡親姨母,親戚呢,這般拒之門外,怕不太合宜。”

樓長危道:“既能拒姓樓的,自也能拒姓李的。”

安管事歎口氣,道:“郎主休嫌老奴多嘴多舌,以下犯上,郎主問心無愧,可外頭名聲不大好聽。”

樓長危道:“從來未有的東西,無足掛心。”他本想去看看幼子,就此止了步,“明日叫嬤嬤送李家小娘子回去。”

“是。”安管事應下,又討主意道,“老奴聽聞李家老太太不大舒坦,郎主可要去探望?”

“備禮便好,探望就不必了。”樓長危複又問,“可知是什麼病?”

安管事禿著眉骨,麵有疑惑道:“說是神識不大清醒,好時沒有半點的異樣,不好時拉著李家小娘子的手喚夫人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