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磊便灰溜溜地拎著掃把不情願地踏入了風雪之中。
於知倦則冷眼看著季軒軒,抬手將那堆鈔票推回了她麵前,季軒軒還以為於知倦是怕鬧得不愉快想和她和解,卻隻見他勾唇冷冷一笑,輕聲道:
“那我也先把錢賠給你,就當是為了你兒子即將被我扒掉的皮。”
“於知義……!”
季軒軒聞聲暴起,將桌子拍得啪啪作響,
“你別得寸進尺!你以為你是誰?你敢動小鈺試試看!”
“那你以為你是誰呢?”
於知倦挑了挑眉,目光越過季軒軒看向大門口,
“我就算動了他,你又能拿我……”
“閉嘴!”
季軒軒最聽不得別人說她兒子一句不是,沒等於知倦一句話說完,她已經抄起桌上還裝著滾燙花茶的杯子潑向了於知倦,於知倦不動如山地坐在原位,並沒有躲避,因而被澆了滿臉滿身。
“不給你點教訓你都快忘了你自己是誰!”
季軒軒得意道,卻沒想到從她拿起杯子到潑了於知倦滿頭還耀武揚威的全過程都被剛剛邁進家門的陳皓給看進了眼裏。
陳皓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大嫂從來都是婉婉有儀的,怎麼在於知義麵前會這樣野蠻……
“唔……”
於知倦適時地低吟了一聲,捂住了被茶水燙得發紅的臉微微輕顫,看起來像是在極力忍耐疼痛和害怕。
聽到關門聲的季軒軒回過頭去,看到陳皓又看了看自己手中已經潑空了的茶杯,一時間尷尬不已,慌張道,
“你、你剛剛不是還硬氣嗎?現在裝給誰看?於知義!我問你話呢……”
“夠了!”
陳皓擋在於知倦麵前,輕輕捧起於知倦的臉檢查他有沒有被燙傷。
被泡發了的茉莉花瓣掛在於知倦的發梢和睫羽上,濕漉漉地滴著茶水,給他平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無辜感。
“疼不疼?”
陳皓幫他摘掉劉海上耷拉著的茶梗,於知倦沒有立刻回答,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季軒軒,然後才咬著唇搖了搖頭,
“不疼……”
“都紅了還說不疼。”
陳皓接過和他一起進屋的薑磊遞來的幹淨毛巾,一開始他還心存疑慮,但看到於知義那麼顧忌季軒軒,又聯想到此前季軒軒總是和他告狀說於知義對她不敬,難免要開始重新審視他大嫂。
“陳皓……你別誤會,我不是有意要傷害知義的,”
季軒軒看陳皓的反應,心裏明了這事她並不占理,誰能想到陳皓正好會回來,又正好看見了她動手……可不能讓於知義離間了她們和陳皓,當務之急還是先讓步的好。
“可、我也不是故意要找茬的,我沒想到知義會那樣說小鈺,我這個當媽媽的也是一時心急。”
“知義說小鈺什麼了?”
“他說要扒掉小鈺的一層皮……呃,”
此話一出,連季軒軒自己都覺得可笑,果然陳皓聽罷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就算知義真的說了,他也不會去做。”
“不是,陳皓,你聽我……”
“到此為止吧,”
陳皓拉起於知倦,“知義脖子上都燙紅了,我們這行業的留個疤影響很大,我先帶他去上藥。”
“……好吧。”
季軒軒欲言又止,不料樓梯上又咚咚咚響起一陣巨響,是陳開鈺邁著大步子衝了下來:
“皓叔!皓叔你總算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家裏就成他於知義的天下了!”
陳開鈺徑直衝向陳皓,指著於知倦大聲告狀。
陳皓對他這個說法感到不悅,這房子原本就是他們夫妻二人的,這樣的話私下裏說說也就罷了,這孩子當著於知義的麵還這麼說,讓於知義聽了不知道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