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呢,上周去沈思源房裏打牌,有東西落在望府西京了。”
“哦。”
喬落抽出一張紙,往徐格臉上被簽子碰到油的地方擦了一下,納悶道:“你今天怎麼有點心不在焉?沒睡好?”
手機恰好在這時候震了一下。
他拿起來看,是望府西京那邊給他發的信息,酒店頂樓布置好,餐點也都準備妥當,到了約好的時間不見人過來,那邊問徐格要不要把用餐時間往後挪,好去通知後廚。
徐格咬了口辣嗆的肉串,手指在屏幕上點著,回複。
[不過去了,都撤了吧。]
回複完,一抬頭,他發現喬落還瞪著一雙大眼睛望著他。
她眨眨眼說:“問你話呢。”
徐格晃神回來,慢了一拍說:“哦,大概吧,好像是沒睡好。”
一周後元旦,在程濯和孟聽枝那對新婚夫妻的牽線下,圈子裏人帶人,烏泱泱十幾個人飛到海城跨年。
喬落去海城前,還在參加音樂活動,聽湖姐說,才意識到徐格這幾天的別扭絕不是沒休息好之類的破爛理由。
湖姐不知情,手肘戳戳她,還滿麵春風還打趣呢。
“幾克拉的?”
喬落被問得一臉懵,什麼幾克拉的?
湖姐說戒指啊?鑽戒幾克拉的?
聖誕節那天,湖姐要去望府西京赴朋友的約,沒出工作室就看見徐格走過來,他褲兜裏凸出來一塊,一看就是戒指盒大小。
後來去望府西京,那天晚七點後,頂樓被包場,裝扮得跟求婚現場似的。
服務員聊天提到TLu的老板徐格。
湖姐瞬間就懂了。
湖姐以為那天徐二少求婚了。
喬落聽完,再聯係聖誕節那天她跟助理的聊天內容,以及之後徐格的種種不對勁,她摸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指,悶出一肚子火來。
張了嘴不會說話?隻會用腦子來胡思亂想麼?
她跟徐格不是一班飛機去海城,落地是晚上,從機場去別墅的路上,沈思源那些狐朋狗友嘰嘰喳喳,吵得喬落神經亂跳。
心情越發煩躁。
她到那棟綠野仙蹤時還跟沈思源拌了嘴,放以往,徐格一定會幫她懟沈思源,可那次他不僅反應遲鈍,還把孟聽枝給她準備的沙拉吃了。
喬落板著臉色,不管客廳那些沈思源的狐朋狗友,直接冷笑,對著徐格朝外使眼色。
“行啊徐格,不來機場接我,還偷吃我的沙拉,很好——你給我出來!我們好好聊聊!”
別墅對麵有島,那時候還有輪渡。
他們上了島,進了餐廳,剛剛的話興就像落到海裏一樣,等餐時間,彼此都無比沉默。
喬落幾次暗暗看向徐格,他還是那副像沒睡好又像病了似的樣子,喬落越看越來火,要不是湖姐跟她說了,他還打算拿這副樣子敷衍她多久?
“行了,別裝了!”
吃完飯,擦了嘴,喬落團紙巾狠狠一丟。
徐格也吃完了,剛簽了賬單回來,看著她,沒說話。
他臉上那種病態的脆弱感,自帶一種無聲敷衍,好像在說行了,隨便你怎麼說吧,我不想說話。
四目相對,喬落心氣騰騰冒著,硬聲硬氣道:“聖誕節那天你來工作室找我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徐格坐回原位。
小島不是什麼熱門旅遊景點,跨年這天島上也沒有擠滿人,但餐廳的節日氣氛很濃,綠色灌木和白色欄杆上都掛滿彩燈,店裏放著歡快音樂。
“徐格,我以前從來沒發現你這麼別扭!你就不能問問我嗎?”
徐格搭在桌沿上的手攥緊了打火機。
他嘴角有輕微動作,沒說話,陷在一種窘迫的沉默裏,好像這種時候,他無論說什麼都不對。
喬落沉沉換了一口氣。
她忽然自省,他們之間一直過分回避,導致戀愛這麼久,很多事情都沒有講開。
她放低聲音,難得先讓了步說:“那你不問,我自己說啦,我那天在世騰活動結束的確見了紀枕星,還是我主動約的他。”
徐格睫毛一顫,隨後緊攥著手指,故作坦然。
“哦。”
“你哦個屁!”喬落罵他的淡淡,又隔著桌子把他的手拖過來牽著,不知道是不是海城氣溫高,他掌溫很燙。
徐格想把手抽走,剛動了一下就被喬落更緊得攥住。
兩人同時一愣。
無比默契地想到同一段記憶,是在喬落的房間,喬落跟他說試試那次,也是這樣,一個要牽,一個要躲但也沒躲開。
隻是彼此的位置完全調換了。
“你聽我說,我是主動約他沒錯,那是因為我發現他不是第一次來我的活動現場了,之前歌友會,我助理也在會場門口看見過他,我覺得這樣很沒有必要。”
徐格悶悶地接了一句話:“因為他還是喜歡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