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一聽,再看看季君瑤一副別扭的模樣,幾乎可以想象到她對清羽冷若冰霜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季君瑤見到袁墨修此時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一年多以來積壓在心裏的一口怨氣終於在這一刻消散,她轉頭望了望一旁的清羽,心中五味雜陳。

清羽卻倚著教場的圍欄望著遠方,並沒有刻意去提醒她什麼,高挑的身材迎風而立,她人長得媚,要不是這幾天一直衝著季君瑤耍無賴,還要時不時提刀殺人,往時她比圖上的仕女還安靜,甚至更溫柔。

柔和的麵部線條和邊境荒涼粗獷的背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風一吹來,垂在頸邊的幾率長發向後飄起,美得令人移不開眼睛。

連袁墨修和左長卿也忍不住轉頭回望,眼睛裏閃過驚豔的光。

季君瑤看到身邊這麼多人都在看著清羽,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就像是自己珍藏了好久的寶藏被人發現了,個個都跑來想要把寶藏占為己有,寶藏也挑中了別的主人,不再繼續依附她,最後留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想什麼呢,愣愣的。”

就在季君瑤沉浸在自己的臆想當中深感悲傷的時候,卻被一道溫柔的嗓音給打斷了。

季君瑤回過神來,甩了甩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趕出腦海,如今袁墨修好端端的,她心裏也什麼遺憾了,隻可惜的是,軍營有嚴格規定,士兵和將領不得擅自離開,所以也不能聚了,但如今季君瑤見到了人,其他的便也不再重要。

和袁墨修說了好一會的話,才依依不舍地和二人道別。

從營地返回邑關的路上,季君瑤心裏一直在想著怎麼和清羽開口,自己這麼久以來對她的誤會,而且先前她為了救自己而墜崖,論起來,這一世自己欠了她好多。

隻是和上一世的事情交織在一起,又變得複雜起來,以至於回到客棧的時候也沒說出什麼話。

倒是清羽說道:“我明日就要回去複命了,隔得太久,尊主會起疑,先前做的那些事情若是因此被懷疑就得不償失了。”

季君瑤瞬間就想起曲流光說的,清羽任務失敗,回去是要受罰的,而且先前清羽自己也提過,這位暗王還有更變態的嗜好,因為清羽長得像那個曾傷害過他的女人,每次清羽任務失敗,他都要親自行刑。

季君瑤雖然沒見過行刑的畫麵,但上輩子救下清羽的時候就目睹過她身上血淋淋的鞭傷,慘不忍睹。

許是這一世重來一回,清羽未雨綢繆,規避過很多風險,因此也躲過不少懲罰,那日在湘淮河上的一夜,兩人發生關係,她有注意到清羽背上有些傷痕,但並不算嚴重。

上一世在進入埋伏圈之後,自己就是被這個暗王給一劍捅穿心髒,以至於每次提起這個男人,除了徹骨的恨意之外,就是不知名的恐懼。

想到清羽回去之後要麵對這麼一個陰冷可怖的惡魔,就忍不住周身發顫,一顆心瞬間被提到嗓子眼。

看到了季君瑤眼中的擔憂和恐懼,清羽以為她還在為上一世身死暗王之手而感到心有餘悸,既心疼又自責,都怪自己上一世沒有把她保護好,伸出手來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道:“別怕,等把這一切布置完了,三王爺的計劃付諸東流,雙王的聯盟計劃不攻自破,到時候就可以集中力量對付暗王了。”

清羽眼裏流淌著月光一般的溫柔,讓季君瑤對她愈發心疼,袁墨修被殺一事又剛剛真相大白,上一瞬她對這人的情感十分複雜,但眼下隻剩滿滿的擔心。

“可你回去是要受到懲罰的!”季君瑤喉間發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