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身影在漫天的黃土中如兩隻飛鶴一般從天上鬥到底下,直到精疲力盡,誰也沒有率先收手。
這時西北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女子輕紗下的唇突然抿得緊緊,隻身逼近,將劍抵住她的劍,用著隻有兩個人能聽得見的聲音低低道:“帶你的人往回走,在途徑路碑那一處左拐往東,再走半天就能走出這一片,往後皆是如此。”
話音剛落便將劍撤回,一副不敵的樣子從半空中跌落在地上,頭上的帽子也因為動作太大而飛了出去。
幾個黑衣人沒想到率先出現頹勢的居然是白使者,驚訝之餘都紛紛圍了上來,季君瑤看著那雙熟悉的眼睛,回想著方才她所說的話,咬咬牙,對司棋等人道:“撤!”
說完帶著眾人按原原路迅速返回,黑衣人正待持劍欲追,卻被清羽喝止。
“白使者,為何不追?”
“我都打不過,再追上去豈不自取其辱,而且有人在逼近,先保存實力。”清羽捂著胸口道。
黑衣人一聽,果然有馬蹄聲聲。
“說不定是我們的人。”那個叫阿良的人道。
“在這一帶兵荒馬亂,且先看看來人再說。”清羽眼底看不出情緒。
而另一邊的季君瑤已經朝石碑交界處進發,準備改道而行。
“大師姐,怎麼往回走了?”司棋追上來問道。
“有其他人來了,兩隊人馬聚在一起,我們打不過。”季君瑤抿了抿唇,那個人就是清羽,她果然無恙,可為何卻如此裝扮,而且裝作兩人不認識的樣子,莫非這段時間以來晉威鏢局頻頻被劫鏢,也是暗月堂幹的。
清羽會不會像上一世那樣,通過假的路線圖故技重施再次利用她。
季君瑤心裏忐忑著,但這一世既然她都能為了自己去墜崖,也許之前的那些,中間有些什麼誤會,但既然她沒有死,如論如何都要找她問個清楚。
路的方向沒錯,一路前進很是順暢,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小鎮上,天色已晚,隻得找一家客棧入宿。
邊陲小鎮的條件很簡陋,一切都隻能是將就著。
眼下這一趟正是送鏢去的路上,為求穩妥,鏢師們都盡量安排在一起住。
季君瑤和司棋一起,其他人分成兩個房間,住在互相靠近的三個房間裏。
半夜,一個細微的聲音從房頂上傳來,季君瑤早就等候多時,輕輕起身,推開窗戶的門飛身出去。
黑暗中一個身影踩著樹冠往前跑去,季君瑤提起輕功踏著樹梢跟在後麵,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來到一片小樹林中,那人停了下來。
季君瑤停住了腳步,站在距她有五六步的距離之外。
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季君瑤心中多種感情交織在一起,想起過去一年裏,因她而流過的那些眼淚,可如今這人又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酒醒了麼?”那人終於忍不住,問了她一句。
“你今夜特意把我引出來,就是為了問我酒醒沒有?”季君瑤一開口就是火藥味。④思④兔④網④
清羽抬起頭,無可奈何地笑道:“不是,就是很久沒見你了,想見見你。”
“那這一年來是腿瘸了還是手殘了不會寫封信。”季君瑤語氣咄咄逼人。
“阿瑤,”清羽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道,“先前我和你說的,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但我不會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