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是暈了過去,再醒來時,眼前盡是一片濃重的綠色,蒼老又繁華。
愣了愣,我問出早已確信的答案:“生命神樹?”
“把身體給我,凡人。”那銀鈴般動聽的聲音,分明是我的……不,本來就是它的。
他明明已經占據了我的身體,卻還要特地向我宣告一次歸屬權,這不是放屁還除褲嗎!簡直就是神經樹。
我象征性地掙紮了幾下,便被樹枝緊緊捆綁住,也就放棄了掙紮,還不如沒心沒肺地睡一覺。這身體本就不屬於我,這種結局,早已被想爛。
卻不知為何,我被捆在樹上竟然還能知道外界之事,神經樹醒來時,錦正坐在床頭,一副小媳婦的樣子,不安道:“月兒,我……”
錦,你好歹也是作為我未婚夫的男人,就不能爺們兒一點兒嗎?給它臉上來一拳啊!
“你沒有錯。”神經樹冷靜道,像是迫不及待地表示身份“我是生命神樹。”
錦立刻對它表示了崇敬,神經樹也表示出了自己的寬容與隨和,相互恭維幾句之後便開始了對此次攻打暗森林的討論。
“此次,便由祭司帶領眾精靈,攻擊暗精靈。”神經樹說得頭頭是道。
不!不要聽!你們卑鄙!
可無論我多麼不情願,計劃還是一字不落地進入我的腦海裏,我掙紮,卻無能為力。
“我與錦聯手對付暗寂。”
我想把身子蜷縮,卻因為被捆在樹上而無法動作,忽然就淚流成行,我鼓起勇氣大喊:“不能留他一命嗎?”
沒有人聽見,沒有人回答,我在那份沉默中默默妥協,用啜泣得不成樣子的聲音說:“至少……至少……在他灰飛煙滅之前……讓我見……見他一麵。”
我想念他的蘑菇,想念他黑曜石般憂鬱的眼睛。
我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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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精靈沒有料到光精靈的突襲,對抗的慌亂,而且由於暗寂的誓言,進攻光精靈的暗精靈都遭受反噬,暗森林裏一片灰飛。
暗寂的聲音終於在那一片飛灰中漸漸浮現,望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失望?絕望……
我從來沒有這樣在意過一件事情,從來沒有這樣急於澄清一件事,我想對他說:“那不是我!是神經樹,不是我!不是含月!!”我怎麼可能那樣,傷害你。即便你殺了我娘親,我也從未想過真的殺了你。
但我來不及澄清,神經樹和錦已經開始動身攻擊,招招致命,每一擊的聲響都要震疼我的耳膜,撕扯我的心髒。
他為什麼不還手!不疼嗎?
暗寂從出現以來,便停在原地未曾動過。
忽然,他抬手,直接扼住了神經樹的咽喉,冷笑道:“你不是含月。”
原來……他一動不動隻是為了辨別我的增加,我忽然就心疼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