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春歎了口氣,看著幾個外門弟子不敢再打人,又不甘心就這麼走,大馬猴兒一樣圍著他又跳又叫,倒是有點佩服這偷魚郎了。

“你給我說話!”豬肝臉狠狠地把死魚一樣的偷魚郎翻了個個。@思@兔@網@

偷魚郎本來一直趴著,被這麼一翻,麵朝上,又被抽了一巴掌,頭被抽得一歪,正對宴春這邊。

在宴春的視角,那張四象麵具上麵什麼也沒有,隻覆著一層薄薄的靈霧,靈霧時而扭曲,因為宴春的思想太亂太快,凝不成一張正經人臉。

但就在宴春盯著偷魚郎的四象麵具看的時候,那個豬肝臉突然一腳又踢在了偷魚郎的後腦,偷魚郎還是一聲不吭,可四象麵具卻被豬肝臉這飽含怨氣的一腳給踢掉了。

宴春還沒等把這偷魚郎的模樣看清楚,就見一直死魚一樣被翻來覆去收拾的偷魚郎突然間打挺了!

他被打成那樣都沒有什麼反應,四象麵具一掉,就跟讓人扒了褻褲似的,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

他捂著自己的臉從地上爬起來,發了瘋一樣地從嗓子裏發出尖叫,在一群人的圍困之下橫衝直撞,許是他發瘋的樣子太嚇人了,那些人一時愣怔,竟然真的讓他衝出了包圍圈。

宴春還沒等給偷魚郎喝個彩,就見這衝出包圍的偷魚郎直接朝著她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來——轉眼就要到她的麵前!

宴春:……操!

接下來的場麵有些滑稽,宴春身上罩著的法器,名叫歸真,能隱匿身形和氣息聲音,但這玩意不能憑空把她變沒。

偷魚郎眼看著是要朝著她身上撞,被撞到踩兩腳是小事兒,暴露了身形被老娘親爹逮住事兒就大了!

誰料到隔岸觀火,還燒到近前來了!

被殃及的宴春隻能咬牙爬起來,邁動她時不時就不太聽使喚的四肢,跌跌撞撞地挪開地方,一時間連滾帶爬,好不狼狽。

本想著躲開就好,可誰料到她不知道怎麼和這偷魚郎“心有靈犀”了——她朝哪跑,這哥哥就朝哪跑,要不是歸真乃是她大師兄送她保命的生辰禮物,是絕對不可能被輕易發現的,宴春簡直要懷疑這偷魚的看到她了準備禍水東引呢!

於是她逃,他追,後麵還追著豬肝臉和一幹嘰哇亂叫的大馬猴。

宴春跑了幾步,氣喘的就要死了一樣,本來是鈍痛的靈府,開始尖銳地疼起來。

她腳步稍稍一遲鈍,緊跟著她的偷魚郎就十分不客氣地撞上了她的後背。

“啊!”宴春短促地叫了一聲,法器被觸碰頓時失去了作用,她直接被撲倒在地。

她後背上的人似乎也很震驚,跟著倒抽了一口氣,畢竟跑著跑著,麵前突然冒出來個人,也挺嚇人的。

不過兩個人都來不及想什麼,因為很快他們就像一對兒纏纏綿綿的糞球兒,嘰裏咕嚕滾下了斜坡。

後麵追著的大馬猴們一見他們滾得比跑得還快,頓時調轉方向開始追,喊的動靜響徹這一片平時荒蕪的山穀。

而就在這一刻,一直試圖追蹤宴春氣息的人,猛地睜開了一雙寒星般的鳳眸。

他手捏法訣,從室內消失,朝著這處偏僻的山峰掠來——

而此時此刻的宴春,翻滾間腰不慎狠狠撞到了樹幹上,疼得像渴水的魚,無聲張了下嘴。

然後她就和偷魚郎一起滾下了一處陡坡,摔在了一片鋪滿樹葉的大坑裏麵。

腐爛的草木氣息鑽入口鼻,宴春連哼哼一聲疼都來不及,也顧不上去管她身下壓著的到底是死魚還是活魚,連忙摸進腰側,抖開儲物袋,再度催動法器,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