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時總是不好好聽課,原來尼采早就說過,‘我要單獨而絕對地擁有你,不光要單獨的愛,而且要單獨的被愛,愛是一種偉大的自私。’現在我也變得很自私。我想要擁有你。”
……
想念說了很多遍,能不能得到回音仿佛已經不重要了。我不知道他沉默地愛了我多久,但如果需要我付出同樣的時間,我想我也願意。
但我仍舊不敢敲他的門,生日那一天給我留下太多難過的回憶,在重新撫平傷痕之前,我沒有勇氣再和他見麵。
天不遂人意,這天我正準備像往常一樣放下花離開,門忽然從裏麵打開,我猝不及防撞上穿著睡衣的聞路明,彎腰的姿勢凝固在原地,手裏的花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言喬。”他聲音平靜,仿佛早有預料。
我抱著花緩緩站起來,向後退了一步,低著頭說:“聞教授。”
聞路明沒說什麼,淡淡看了我一眼,目光下移到我懷中的花上,抬手抽走了裏麵的卡片。
我呼吸一滯,緊張而羞恥地看著他揭開卡片,目光中浮現一抹複雜。
萬幸的是今天我沒有抄寫肉麻的情話,隻寫了很短的一句:“下雨了,我很想你。”
“為什麼不敲門?”聞路明問。
“我怕你不想見我……”我囁嚅著說,“對不起。”
“喵嗚——”一隻毛茸茸的白色身影出現在聞路明身後,探出頭來衝我喵了一聲。
我眼睛一亮:“貝兒。”
貝兒邁著貓步從聞路明腿邊繞出來,我放下花,蹲下來張開雙手接住它,抱起來摸了摸它的腦袋。
“你又胖了。”我低頭用鼻尖蹭了蹭它的鼻子,“想不想我?”
貝兒又喵了一聲,親昵地伸出舌頭舔我的下巴。
聞路明看著我們,麵上不露聲色,說:“進來吧。”說完順手撿起了地上的花。
我抱著貝兒進去,後知後覺地感到局促不安,想起上次在這裏發生的事,心裏湧起一陣淡淡的酸澀。直到看見聞路明從鞋架底層拿出我的拖鞋,我愣了愣神,小聲問:“你沒有扔掉嗎……”
“忘記了。”他淡淡地說。
“哦……”我換上拖鞋,進去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貝兒始終很乖,窩在我懷裏一動不動。
聞路明熱了一杯牛奶給我,問:“外麵冷嗎?”
我捧起牛奶杯,說:“不是很冷。”
春天的第一場雨來勢洶洶,我穿得單薄,坐在車裏還好,一出來凍得打顫,但我不想讓他擔心,也不想他以為我裝可憐。
“喝完早點回去吧,雨天路滑,太晚了不安全。”聞路明的語氣依舊平淡。
我捏了捏杯子,說:“哦。”
現在的我完全不敢違拗聞路明,也不敢提任何過分的要求,我盡量讓自己變得成熟懂事,而不是像從前那樣一味地任性胡鬧。
“也不要每天都送花了。”他說。
我抬眼看向他,微微一怔,沒藏好自己的委屈:“……知道了。”
然而他接著說:“洋桔梗能開三四天,家裏沒處放。”
我的大腦變得很遲鈍,半天才反應過來什麼,說:“那我隔兩天送一次可以嗎,或者今天送到家裏,明天送到學校……”
說著說著我漸漸低下頭,感覺自己有些過於厚顏無恥。
他會不會煩我,會不會覺得我像一塊甩不開的狗皮膏藥?
窗外忽然閃過白光,一道春雷劃破夜空,轟隆一聲,嚇得貝兒騰地跳了起來。我趕忙放下杯子安撫它,摸著它的脊背說:“下雨而已,別怕,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