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路明俯身吻我,手指靈巧地勾開被他勒令要求係上的扣子,緩緩撫摸我的脖頸和肩,另一隻手扶著我的腰,有意無意地揉捏我腰上的軟肉。
我抓住他的手臂,發出含糊不清的低哼:“嗯……癢……”
“胖了點。”聞路明低低地說。
“聞老師養得好。”我說。
“言喬……”聞路明的嘴唇遊移到我鼻尖,很輕地吻了吻,說:“隻是來出差嗎?”
我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眼神中出現茫然。而接下來的話似乎不好說出口,聞路明看了我很久,才問:“有沒有一點是因為……想我?”
我看著他濃密睫毛下的漆黑雙眼,在即將要深深陷入的前一秒垂下眼簾,說:
“有。”
“一點點。”
第43章
酒店的床不夠軟,枕頭也不夠舒適,但我睡了幾天來最安穩的一覺。甚至不需要信息素,隻要聞路明的呼吸和體溫,我就能在睡夢裏也感到踏實和安心。
聞路明醒得很早,沒有叫我,自己輕手輕腳地起來洗漱換衣服,臨出門前才到床邊摸了摸我的頭頂,溫柔地親了一下,說:“我走了。今天會議最後一天,下午我早點回來。”
我迷迷糊糊嗯了一聲,喃喃說:“知道了聞老師。再見。”
等他出門,我慢吞吞地起來收拾自己,站在鏡子前刷牙時,隱約看見寬鬆的睡衣領口下還有些沒消的紅痕。
昨晚我說今天要見政府的人,不許聞路明咬我的脖子,但他還是在我鎖骨和胸口弄出了一些痕跡,說這樣我就必須把襯衫扣到最上麵一粒紐扣了。
上一個管我怎麼扣扣子的是中學的教導主任,我想聞路明這麼執著於要我規規矩矩地穿衣服,多半也歸結於他的職業和年齡,再過十年,他也許會逼我穿保暖內衣。
想到三十多歲的自己和四十多歲的聞路明,我差點把嘴巴裏的牙膏泡沫噴出來。
就算到了聞路明的年紀,我大概也做不到和他一樣穩重。我隻會繼續戴著墨鏡開敞蓬,對街邊的漂亮omega吹口哨,然後被聞路明說年紀越大越不正經。
想到這裏,我不自覺對著鏡子露出一個微笑。
有他在的地方,一整天我心情都很好。
上午先去工地看了看,中午約好和當地的負責人吃飯,飯後他們提出也想去看看那片地,於是一行幾人又返回去,在那裏耽擱到傍晚。
太陽落山時下起雨來,我坐在車裏給聞路明發消息,告訴他自己在回去的路上,聞路明說他也快到酒店了,叮囑我海邊風大,讓司機慢點開車。
我抬眼望向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刮起了大風,雲層很低,搖晃的樹影在路燈下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
“你們這兒總是這種鬼天氣嗎?”我問司機。
司機尷尬地笑了笑,說:“言總您來得不巧,剛好遇上了大風天。”
“哦……”
我正要說話,身後忽然出現一道刺眼白光。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下一秒,兩車相撞的砰砰聲直衝我耳膜,我從後座甩飛出去,撞到什麼東西後被安全氣囊死死頂住,血腥氣瞬間從喉口湧出,肋骨處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有血液從我頭頂流下,緩緩模糊了視線,餘光看見司機猛打方向盤,輕盈的轎車在濕滑的道路上打了幾個轉,一頭撞進路邊的綠化帶裏。
救護車的鳴笛穿透雨夜,在記憶的最後,我握著手機撥了聞路明的電話。記不清自己說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說,聽著電話裏焦急的聲音,我漸漸失去了意識。
很痛。
所有感覺都消失了,隻剩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