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隻怪聞老師長得太過分,靠半張臉就讓人想入非非。
今天周末,我們兩個難得都有空,聞路明的同事給了他兩張話劇票,吃過晚飯後,我們一起驅車前往市中心的劇院。
“言喬,”路上聞路明突然問我,“你元旦假期有什麼安排?”
“元旦?”我和聞路明認識的時候是夏天,轉眼已經到了下雪的季節。
往年跨年我都是和狐朋狗友一起過,不出意外年年身邊也都是不同的人,但我當然不能和聞路明這麼說,我隻能說不知道,沒有安排。
“去北方玩嗎?”他問。
“我們現在不就在北方嗎?”我脫口而出。
路上有積雪,聞路明車開得很慢,他抽空看了我一眼,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去更北的北方。”
哪怕已經朝夕相對這麼久,看到聞路明微笑我還是會色令智昏,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同意了:“好啊。”
“這段時間工作有點累,剛好我想休息幾天。”聞路明說。
他帶的研究生最近開題,作為導師聞路明也跟著操了不少心,天天早出晚歸,周末偶爾還要去學校,我看著都覺得累。在此之前我以為大學老師輕鬆得很,結果聞路明說他前幾年當講師的時候給兩個年級上課,比現在更忙。
“前幾年當講師……”我掰著指頭數了數,“聞老師,您今年不也才三十三歲嗎?”
“我二十六歲博士畢業就開始工作了。”聞路明理所應當地說。
二十六歲博士……我二十六歲的時候在幹嘛?——在輾轉於各個夜場尋歡作樂,白天睡覺,晚上蹦迪,淩晨載著剛認識的漂亮omega去海邊飆車。
聞路明和我的差別體現在方方麵麵,愈發讓我覺得認識他是一場天降的意外。
而意外無處不在。
當晚的話劇,其中一個演員與我有過一段不可說的短暫關係,我原本隻是看他眼熟,直到謝幕時他站在台前鞠躬,目光與觀眾席第一排中間的我相遇,我才想起他是誰。
顯然他也記得我,那一瞬間表情出現愣怔,微微張口發出了言的音。
記得當初他隻是一個剛出道的小演員,現在竟然可以在泰鬥級導演的劇裏挑大梁,我的眼光果然很不錯。——我跑題地想。
也怪我對聞路明太言聽計從,來之前竟然沒有仔細看看票麵上的演員表,搞得現在這麼尷尬。
但願聞路明沒有注意到最後那一幕。
散場後我對聞路明說想吃夜宵,意圖拉著他快走,結果還沒走出劇場大門就被一個小姑娘攔住了去路。
“言先生!”小姑娘急匆匆地從人群裏找到我,麵露愧色道:“不好意思打擾您,我是宋淺羽老師的助理,老師想請您到後台去一下。”
我條件反射地轉頭看向聞路明,隻見他皺了下眉,問:“有事嗎?”
“呃……”麵前的小助理顯然並不知道這其中的關係,理由都沒想好就被派了出來,“那個……”
“小趙,”一道清澈的男聲及時解救了她的窘況,“你先進去吧,麻煩你了。”
我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清瘦的男生站在那裏,妝發還沒卸,裹著過膝的黑色羽絨服,戴著鴨舌帽和口罩。
“宋老師!”小助理急忙跑到他身邊,“抱歉,我……”她看看我又看看宋淺羽,說:“我,那我先進去了,您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
宋淺羽點點頭:“嗯,去吧。”
散場的觀眾基本快要走光,周圍隻剩零星幾個人在討論剛才的劇情。聞路明的手搭著我的肩,問:“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