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們也是太心急,所以隻能用這個辦法。”
醫生說隻有讓沈林羨忘記那些執念和傷痛,病情才能好轉,治療起來也更方便。
但是沈林羨意誌力太強,一次根本不能徹底催眠,所以隻能配合藥物催眠。
本以為催眠得差不多了,沒想到一覺醒來,不僅沒有預期的效果,還讓他發現了這件事情。
大概是執念太深。
來到這裏,沈林羨心裏想的都是嚴舟,隻要醒著,嚴舟就沒在他腦海中消失過。
他擔憂嚴舟知道他不在了後會不會找他。
又害怕,嚴舟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存在和消失。
他害怕他以後被人欺負怎麼辦,他害怕他在新的學校不適應怎麼辦,他害怕他覺得自己又被拋棄了,心裏的結會不會再也解不開。
嚴舟知道沈林羨的消失是為什麼。
他能做的,隻是守著他和沈林羨共同的回憶等待、生活,不敢打擾,不能忘記。
沈林羨知道自己要被催眠,以後可能會不願意配合治療,這才是姐姐真正擔心的。
她,隻好談條件。“阿羨,隻有早些好了才能早些回國,不催眠你也可以,但是你一定要配合醫生治療,絕對不可以心心念念想著嚴舟。想他也可以,但是不能成為更深的執念,執念太深,除了你誰也救不了你。你的身子這幾天稍微好點,要是再拖下去,可能還會出現其他的精神失常。如果你想完完整整的回國見他,就聽話好不好。”
隻有我才能救我自己?
沈林羨不是不懂這個道理。
姐姐看著發怔的沈林羨,眼眶紅紅的,像是剛才哭過。
歎口氣,她何嚐不心痛。
想必剛才差點忘記嚴舟,沈林羨一時情緒失控,慌亂的找照片追回記憶,恐懼的哭了吧。
忘記嚴舟,這恐怕比死更難。
沈林羨寧願選擇死。
如果明知道這個人不該忘記,大腦卻還是不受控製的一點點將記憶抹去,那才是對沈林羨最大的殘忍。
“我還能見他嗎?”沈林羨呆呆的問自己。
“我答應你,你隻要好了,我就會帶你回國,你還可以見到他。”
沈林羨後來答應了。
這是最後的讓步。
後來,沈林羨強迫自己放下嚴舟。
不是忘記,不是不想,隻是漸漸地試著放下。
隻是,每天接受淺度催眠和各種治療方法,白天讓他暫時對嚴舟執念不那麼深。
但是這方案就像打麻藥,到了夜晚,麻藥醒了,思之如狂,止也止不住。
照片撒了一床,抱著照片,沈林羨覺得嚴舟就躺在被窩裏,躺在他懷裏。
他和嚴舟雙方美好的記憶不多。
他卻清晰的記得嚴舟對他的笑容,是那種很純粹的笑容。
這笑容讓沈林羨一度懷疑嚴舟也是愛他的,所以他才記得這麼深。
如果小舟真的在身邊……
不行,不能再傷害他,他留在我身邊並不快樂。
我,本來就不是正常人,肯定給小舟帶來了很多煩惱。
沈林羨被關在這裏接受治療,什麼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做,嚴舟當初被他綁在身邊何嚐不是這種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