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宗主湊合湊合拿圓珠筆畫個刀疤,馮卿可能都認了。
但是從這個筆跡來看,馮卿判斷或許對於一個五年級小屁孩來說,紅色圓珠筆還是太高級了一些。
這好像是某支英年早逝的口紅。‖‖
唉,該說不說,這個色號還挺好看,要不要問問宗主是啥牌子的?
眼前的這個刀疤照簡直是小學生黑化的精髓,馮卿都想拍照下來做留念了。
她用一隻手撐著下巴,腦中忽然冒出了一個這麼大膽的念頭。
——她想勸勸孩子她媽,別買口紅了,省點錢給孩子報個美術班吧。
耳機裏傳來的,還是宗主撕心裂肺的聲音。
“我已經被我此生的摯愛背叛了,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你們知道什麼是黑暗嗎?你們知道什麼是被世界所拋棄的感覺嗎?”
李七皺著眉聽著屋子裏的聲音。
似乎在某一個時刻,掌櫃的忽然就不說話了。
不過,他隱隱的聽見了一個人的痛哭聲。
那個人的聲音……真的很痛苦。
雖說這聲音太過模糊,但是李七自打修煉了掌櫃的給他的那個功法後,五感已經到達了一個很可怕的程度。
“你知道什麼是黑暗嗎?你知道什麼是被世界拋棄的感覺嗎?”
屋子裏的那個人……是這麼質問掌櫃的吧?
那個就是忘川宗的人?
李七的眉頭突然皺了一下。
聽著很不舒服。
他心說,居然敢有人用這種語氣來質疑掌櫃的?
那一瞬間,馮卿還沒有說什麼,李七突然極其不爽了起來。
他知道掌櫃的雖然平日裏隻是一直待在客棧裏,看上去好像不問世事的樣子,但是如果真的說起來,這世界上唯一體會過被世界拋棄的感覺的人,也就隻有掌櫃的了。
“用這種語氣來質問掌櫃的,難道是因為覺得掌櫃的已經退出江湖,不問世事了嗎?”李七結合著自己剛剛自己推測出來的東西想到。
這麼一想,整件事就突然變得合理了起來。
——掌櫃的曾經是忘川宗的前輩,曾經不顧世俗中的規則,過得隨心所欲。
可是現如今,她卻心甘情願來到眼下的這個小客棧,自願的給自己加上了一道規則的枷鎖。
這自然引起了忘川宗那群人的不滿。
在他們看來,身為忘川宗的人,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情呢?
他們認為,這是一種背叛。
因此,他們前來質問掌櫃的,掌櫃的雖然對他們來質問自己的這件事十分的憤怒,但內心裏卻並不想對他們下手。
畢竟,無論怎麼樣,掌櫃的終究還是忘川宗的人。
可是,明明不是這樣的!
李七在那一刻突然間為掌櫃的覺得不值。
掌櫃的選擇待在這裏,明明是因為雲舒君前輩!
即使待在這裏,也不是因為她膽怯,她明明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更大的痛苦,因為在這裏的每一秒,她都會想起自己和雲舒君在一起的日子。
這群忘川宗的人明明什麼都不懂。
他數次想要衝進去給這群人一個教訓,但是一想到掌櫃的可能現在並不願意別人看見她現在的樣子,所以他也隻能強行壓下自己的衝動。
想了想,李七終於下定決心去做一件稍微有些逾越的事情。
他準備透過門縫,看看掌櫃的現在究竟在做些什麼。
透過門縫,李七終於找到了掌櫃的身影。
僅僅隻看了那麼一眼,李七的瞳孔就微縮了一下。
掌櫃的……居然在發抖。
她剛剛的聲音雖然聽起來隻是虛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