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心裏亂糟糟,就像陳年舊種破土而出瘋狂生長,枝芽漸漸裹緊心髒。
白夢沒想到,她會這麼快見到冉遊。
那是一個秋天的午後,金燦燦的陽光透過畫廊的中空玻璃落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一層金光。
分開時,他還是青年,頭發烏黑,皮膚光潔,滿身的鮮活和無畏的衝勁。
再相見,他已是中年,鬢角微白,麵有皺眉,通身歲月沉澱下來的醇厚。
白夢癡癡望著冉遊,眼底水霧氤氳,指尖輕輕顫唞。
冉遊亦是難掩激動的模樣,他故作瀟灑地打招呼,“好久不見。”顫唞的聲音以及溼潤的眼角卻出賣了他。
白夢的心彷佛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沒來由的眼睛又酸又澀,有什麼要奪眶而出。
第142章 古早甜文大小姐7 騙術的最高境界就是……
白夢和冉遊舊情複燃的速度遠比薑歸想象中還要迅速, 可以用幹柴烈火一觸即燃形容。
一個敢甜言蜜語,一個敢相信以為真。
冉遊敢是因為恨,他恨白夢騙他白養了五年兒子, 恨薑鴻義陷害他染上毒癮。所以他欺騙白夢,想給薑鴻義戴綠帽子, 報複他們。
白夢敢是因為她被薑鴻義的跪婖寵壞,薑鴻義愛她愛到不可自拔, 父母、妻子、女兒、百年基業都拋之腦後,她當然不會懷疑冉遊表現出來的情深意重。
哪怕白夢沒有告訴冉遊薑嘉樹是他親生兒子,冉遊對於他的欺騙沒有半點指責隻有憐惜,白夢都沒有懷疑。這樣違反人性的事情, 薑鴻義一直在幹, 他能因為愛白夢所以把薑嘉樹視如己出, 白夢為什麼要懷疑冉遊做不到。男人愛她愛到不顧一切,在她這早已經是理所當然, 她這二十三年都在享受這樣極端的愛。
當然,白夢覺得自己這二十三年不是在享受, 而是在委曲求全, 為了給兒子一個良好的生長環境, 她不得不忍辱負重逼自己和一個不愛的男人在一起, 雖然錦衣玉食, 卻心如死灰。
冉遊就是她的救贖,是照進她暗無天日生活裏的一縷陽光。
《我的陽光》,她的他的陽光,他也是她的陽光。
第一次見麵,久別重逢的兩人相看淚眼,喝了一杯食不知味的咖啡。
第二次見麵, 在冉遊的新畫室裏,畫上都是她,感不感動?感動死了。
當冉遊從後麵抱住白夢時,白夢身體輕顫心頭小鹿狂跳,彷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巴黎那間簡陋的畫室裏。兩人順理成章地就像二十多年前那樣纏綿起來。
這間畫室再次成為兩人愛巢,白夢隻覺得自己死水一般的生活被注入了一股活水,重新煥發出生機。
這一天,冉遊和白夢正在如膠似漆地纏綿,白夢的手機突然響起,渾然忘我的兩人都沒理會,可對麵的人似乎有急事,自動掛斷之後,接著打,一連打了三次,兩人終於不能在無視。
冉遊暗罵一聲掃興,然後十分紳士地從沙發上爬起來去拿手機,看見來電顯示,目光一閃,嘴角挑起一抹嘲諷又得意的笑容。你讓老子白養兒子害老子吸毒,老子就讓你當綠頭烏龜。一想薑鴻義這麼個大老板被他戴了綠帽,冉遊就通體舒暢。
“薑鴻義的電話。”冉遊把手機遞給白夢,就見白夢悚然顫了顫,臉上的慌張心虛顯而易見。↑思↑兔↑在↑線↑閱↑讀↑
白夢定了定神,接過手機,嗯呢嗚嗚幾句打發了擔心的薑鴻義,掛上電話不由自主地動了一口氣,忽覺背後一暖,是冉遊從後麵擁住了她。
“小夢,和他離婚吧,我帶你去法國,我們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冉遊端地深情,“要知道這些年你和他在一起那麼痛苦,我肯定會早點回來找你。我們已經錯過了這麼多年,我們都五十了,人生沒剩下多少時間,何不快快樂樂的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