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老頭兒是病死的,死之前還看見最疼愛的大孫子何家寶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居然還有個勉強的善終。

薑歸嘖了一聲,這樣的人,不,這不是人,這是一頭畜生。殺人是不對的,但是,她殺的不是人,是畜生。

滿身狼藉的薑歸一瘸一拐地回到何家,何母的指責迎麵而來:“你幹啥去了,去了這麼久?”何母終於發現薑歸的狼狽,“你這是咋的了?”

“我回來的時候摔到了溝裏。”薑歸低聲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沒用的東西,走個路都走不好,你說我要你幹嘛!”何母撇撇嘴,害她白擔心一場,差點以為她跑了,正準備帶著人去找。何母忽然想起正經事,“等下,你碗沒給我摔碎吧。”家裏一共就沒多少碗,何母頓時心疼起來,一幅要打人的凶狠。

薑歸急忙舉起籃子:“沒有,沒有,我抱住了,碗沒有摔碎。”

何母看著完完整整的碗,放了心:“還好沒碎了,要是再碎了,看我揭了你的皮。”何母翻起薑萊以前送飯不小心摔跤糟踐掉碗的舊賬,心疼起來,還打了薑歸兩下後背。

薑歸咬緊後槽牙,等著。

“媽媽真笨,摔碎碗,我都不會。”何家寶幸災樂禍。何家金和何家銀跟著樂。小小年紀的他們已經知道母親是可以隨意取笑的。

“可不是,你媽笨死了,都不如我們家聰明。”何母樂嗬嗬地笑起來。

薑歸垂了垂眼瞼,拿著碗筷去洗。

夕陽一點一點西沉,天色漸漸暗下來,裹挾著寒意的山風陣陣吹來。吹得何母一顆心七上八下,“這死老頭子,天的都要黑了,怎麼還不回來。”

往常都是天沒黑,何父就回來,天黑了山裏的路不好走,而且蛇啊毒蟲啊甚至野豬狼什麼的太危險,雖然一般而言是不會來他們村附近的。

“這老頭子咋的回事,變勤快了。”何母一股子嘲諷勁。

“我餓了!奶奶,我要吃飯,寶寶要吃飯。”何家寶皺著眉頭不高興地叫。

金銀兩兄弟跟著喊餓:“奶奶,餓了。”

何母舍不得寶貝孫子挨餓,就扯著嗓子朝廚房裏的薑歸喊:“吃飯吧,不等那老頭子了,總會回來的。”

薑歸把飯菜端出來,何母帶著三個孫子在桌子上吃,薑歸捧著飯在廚房裏吃,她沒有上桌的資格,吃的也和他們不一樣,白米飯是沒有的,就幾個老番薯。

這一家就沒把薑萊當人,在他們眼裏,薑萊隻是生育工具以及免費的傭人。

飯吃完了,陳父還是沒回來,何母開始坐立不安,別不是跟那個沒用的女人一樣,也摔了一跤,爬不起來了。想起前年何有才就是摔在溝裏過了一夜凍死的,何母坐不住了,對薑歸道,“你看著孩子點,我去一趟老二家。”

薑歸應了一聲好,目送何母腳步匆匆地離開。

何母跑到隔壁小叔子家,“我家老頭子這個點兒還沒回來,別是出事了。”

何老二就說:“是不是有事情耽誤了。”

“能有什麼事?我問家寶他媽了,她說沒聽老頭子說有什麼事,我就怕老頭子跟何有才似的。”何母心急如焚。

何老二被她說的也有心懸,“那我帶著大奎兩兄弟去地裏看看。”

何母等的就是這個,她一個婦道人家哪裏敢晚上進山。

何老二和兩個兒子帶著家裏養的狼狗還有一把獵槍出了家門,禁槍多年,可雅埠村天高皇帝遠,獵槍一直沒被收繳掉,不是當地政府不想而是雅埠村的村民太刁,遇上個事往深山老林裏一躲,令人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