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河看著陳金花:“媽,那錢是政府給老四的賠償金。”

陳金花訕訕,回屋掏出三十塊錢,“又沒說不給,我替他保管著。”

章二河聲音發沉:“媽,這錢省著點用,四海以後看病得用。”

“知道知道。”人一走,陳金花臉色就變了,三百塊錢看著多,可用起來一點都不經用。苦了兩個月,陳金花報複性消費,這大個月就用了三十好幾去,這一下又去了三十。

陳金花一想老二那話頭,以後還得要錢,整個人都不好了。等章二河和章四海回來一問,隻檢查換藥有配了點藥,就花了二十八塊五毛。

陳金花不信,章二河把□□連同零錢一起遞給陳金花:“醫生說四海營養不良影響恢複,媽,以後你給甜甜做東西給四海留一份。”

陳金花臉色變了一個來回,有點想罵人,這是養病患還是養祖宗啊。

一些話陳金花不敢當著章二河的麵說,可麵對章四海時就沒這麼多顧慮了。給章思甜煮了一碗麵條,陳金花盛了小半碗麵一大碗湯送到章四海屋裏,話裏話外就是媽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省給你吃,又恨恨道,“朱滿倉幫薛芳草這個小騷貨挑水,怪不得不肯照顧你,合著是有人了,這才多久啊,動作夠快的,說不定早就好上了。”渾然忘了自己,離婚沒多久就想給章四海娶媳婦的事。

陳金花反正是一肚子氣,罵罵咧咧個不停,忽然聞到一股騷臭味,陳金花瞪著章四海:“你怎麼又尿褲子了,這麼大個人,就不會提前說一聲,甜甜都不會尿褲子。”

章四海羞憤欲絕,他根本不能控製,醫生說了治不好,浪費錢,還說以後會越來越嚴重。

陳金花受不了這個味,更不可能替章四海收拾,放下碗就跑了出去。出去後並沒有去找章二河,找了還不得被人說她自己不收拾讓幹活的老二收拾,可這怎麼收拾,那麼大個兒子,多不方便。

章二河晚上回來,一聞那個味,什麼都沒說,打了水來給章四海收拾。

章四海閉著眼睛,眼淚直流。他活著還有個什麼勁,老婆孩子都沒了,親媽嫌棄的不行,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唯一對他好的二哥,被他拖累的筋疲力盡,每天在外麵幹得一身汗,回來還得伺候他這個殘廢吃喝拉撒,人都快累垮了。

他活著,隻會拖累二哥。

算了吧,別禍害兄弟了。

“二哥,我拖累你了。”

章二河脫著章四海的褲子:“又說這種話,是我帶你去挖河渠,是我害了你。”

“你是為了我好,我不怪你。”章四海哽咽,“二哥,我不怪你,我就怪自己,幹嘛不聽你的話,做了該做的,其他管媽怎麼說怎麼罵,是我受不了。你才看不下去要去挖河渠,我自找的。”

章二河動作頓了頓,“別說了,沒勁。”

“是挺沒勁的,你說咱媽怎麼就和別人家媽那麼不一樣啊。”不等章二河回答,章四海自嘲地笑了笑,“咱們兄弟也和別人家兒子不一樣,那個聽話,老婆孩子都得往後靠,結果好好的老婆孩子都跑了。二哥,我現在特別後悔,後悔不該什麼都聽著咱媽的,真的,我特別後悔。哥,以後你別啥都聽媽的,讓老五也是,多替自己想想,再想想別人家媽是怎麼對兒子,別咱媽一哭就什麼都依著她。咱媽這人,心太狠。”

“老四?”章二河愕然,沒想到會從他嘴裏聽到這樣一番話。老四是三兄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