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覺得不會說出來什麼好話,幹脆閉了嘴。抓在宋書華胳膊上的手也遲疑片刻,最終還是鬆開:“你小心點。”
陸明臣走前邊,把過道頂燈的開關都按開。宋書華跟在他身後,步子邁得更小心一些,好像給人添了麻煩。
秋季溫差大,入夜後氣溫陡降,出了辦公樓,夜風一吹,宋書華不由得抱了抱胳膊。突然他肩頭一重,還帶著陸明臣體溫的外套罩在他後背:“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
宋書華拉了拉陸明臣西服的衣襟,把自己的胳膊裹得更緊一點。這種感覺,好像他們還是夫夫的時候,陸明臣做得自然,他也接受得很自然。隻等人消失在燈光不及的黑影中,宋書華才後知後覺感到一點不一樣的東西,有些害羞,忍不住把鼻尖湊近陸明臣西服的衣領,嗅了嗅,還是他熟悉的味道,卻又有點不一樣。
坐進陸明臣的車裏,他既覺得有些拘束,又隱隱有些興奮。這輛車、這個位置,他坐過無數次,從這個角度看陸明臣也無數次,還是第一次像現在這樣,總也忍不住拿眼尾一次又一次從他側臉掃過。
男人下頜線清晰,鼻梁高挺,眉骨也深,平日就不苟言笑,不說話的時候更顯得嚴肅深沉。然而單說長相的話,卻也是有棱有角,是英俊張揚的長相。
隻不過工作太忙,平日沒太多時間來好好打理這“英俊”,任由它在臉上兀自荒蕪了,再被常年的嚴肅深沉一蓋,是要仔細找才能找出那幾分張揚的顏色。
“你看什麼?”
宋書華趕緊收回目光,跟著麵頰發熱:“沒看什麼……這段時間你忙壞了吧。”他趕緊轉了個話題。
“還好,習慣就好了。”
沉浸在被接受的快樂情緒裏,宋書華這時才察覺到陸明臣似乎並不和他一樣高興。相反,對方好像並不怎麼高興。哪怕還是那副沒了表情就顯深沉的臉,在一起這麼久,宋書華也能從這樣的臉上讀出各種情緒。
說起來,陸明臣說可以試,宋書華也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體貼和關心,但唯獨缺少了些親近。這種疏遠不光是肢體的,也有情感上的。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和宋書華正式說一句什麼,就隻有下午那個,算是自暴自棄、破罐破摔的“隨他試試”。
他該不會是誤會了什麼?宋書華想,然而看著對方麵沉似水的樣子,又無從解釋。
他們到了吃飯的地方,陸明臣問宋書華想吃什麼,他也隻是說隨便。
點了一些常吃的菜,兩人靜默無聲又各懷心事地吃了一頓飯。再從餐館裏出來時,一輪明月已經升起,高懸在天上。
月亮不是正圓,缺了一角。秋高氣爽的夜晚,無霾無雲,空氣清透,月亮格外亮堂,在霓虹漫天的城市也略勝一籌。
月光皎白如雪,慷慨傾灑在這城市的花園和馬路,也不管被來來往往的車輪碾碎,是不是一種浪費。
去停車位的路上,路過一家花店,老板正蹲在門口整理新到的鮮花。一抬頭,便看見一對兒高個子俊男美女,又正好和那美女對上眼,便順口問了句:“帥哥,給你旁邊的美女買束花嗎?剛剛才到的,特別新鮮。”
突如其來的推銷讓陸明臣腳步停頓,他看向店裏密匝匝挨著擠著的各種鮮花,又看向宋書華。
宋書華自覺尷尬,囁嚅道:“不用了,走吧。”
十分鍾後,宋書華紅著臉,抱了一束和他臉一樣紅豔豔的玫瑰。走在街上,埋著頭,總覺得所有人都在看他,加快了步子。
回到車上,他才鬆了口氣,有些埋怨地:“都說了不用了。”
陸明臣冷冷地:“你不是說喜歡我,收到我送的花不該高興?”
“……”
“難道是我誤會你了,你要跟我試的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