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春的目光從他們兩人身上落到畫卷上,目光裏罕見的帶了些憤怒。他蹲下`身,將畫卷撿起來。
“誰讓你們進來的?” 沈無春聲音明顯冷了下來。
沈長策上前一步,道:“師妹對藏經樓很好奇,所以我帶她來看看。”
“出去。” 沈無春神色冰冷,連沈長策都很少見他這幅樣子。
“師父 ···” 沈長策走進沈無春,卻見沈無春避開了他,“滾出去!”
沈長策一頓,麵色有些難看,沈無春在蘇弄晴麵前對他橫眉冷對,讓他覺得很難堪。
沈長策繞過沈無春,大步走出了藏經樓,蘇弄晴也忙跟著走了出去。沈長策走的很快,蘇弄晴跟在他後麵,叫道:“師兄,師兄!”
沈長策放緩腳步,道:“師妹,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蘇弄晴走到沈長策身邊,道:“我可以不說話,你當我不存在就好了。”
“師妹,我 ······”
蘇弄晴忽然伸手抱住了沈長策,聲音溫柔,“沒關係的師兄,不要難過。”
沈長策鼻頭一酸,被沈無春給的難堪在蘇弄晴溫柔的聲音中漸漸消解。
啞姑聞聲過來的時候,藏經閣隻剩下沈無春一個,他坐在書案前的墊子上,書案上放著那副畫。沈無春指尖拂過畫中人的臉,窗外是白雪皚皚的雪山。
啞姑走到沈無春身邊,道:‘長策與蘇姑娘並非有意,況且畫沒有受損,你不應當衝他發這樣大的脾氣。’
“如果畫出了什麼問題,我不會饒過他們的。”
啞姑不讚同的搖了搖頭,‘是畫重要,還是人重要?’
沈無春看了看啞姑,他知道啞姑所說的人並不是沈長策與蘇弄晴。
啞姑在沈無春身邊坐下來,道:‘你既有求與長策,就不應該對他這麼冷淡。’沈無春看向啞姑,啞姑道:‘長策與蘇姑娘來往越發密切,你可知為什麼?’
“年紀相仿,誌趣相投。” 沈無春淡淡道:“我怎麼知道為什麼。”
‘長策這個年紀的人,正是需要人關注的時候,他喜歡你,你卻總是對他那麼冷淡,一頭熱的喜歡能維持多久呢?’啞姑道:‘你還需要長策,若他這會兒離你而去,十年的布局功虧一簣,你承受得了嗎?’
沈無春想了好一會兒,道:“為什麼一定要維持他對我的喜歡呢?我教他養他,教養之恩難道還不夠嗎?”
啞姑笑道:‘你忘了兩年前他是怎麼威脅你的,若你不答應同他相好,他就不練劍了。’
沈無春眸光微斂。
‘這是你第一個錯,不該讓長策知道你在乎他的劍法。’啞姑道:‘你的第二個錯,是答應了長策同他在一起卻不能好好利用這份喜歡。若因為你的冷淡而使他由愛生恨,你還指望他聽你的話,替你去奪武林盟主之位嗎?’
沈無春不知道,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總是很複雜,有人愛有人恨,有人由愛生恨,有人愛恨兩難。在他最初的計劃裏,不應該有這麼多愛情交纏的情節。隻能說沈無春不是一個很好的布局者,他的計劃簡單的近乎拙劣。
沈無春看向啞姑,啞姑眉眼溫和的看著沈無春,‘你有一樣絕好的武器,或許你已經意識到了,可用起來,卻依舊不得其法。’
沈無春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生的好,有許多人愛這副皮囊。除此之外,他還很會惹人生氣,有一個讓很多人恨的要死的臭脾氣。
沈無春從前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問題,那時候傅鳩總是生氣,他還說過傅鳩喜怒無常呢。
啞姑道:‘你應該哄哄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