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塞外行(一)(1 / 2)

朱毅隨著商隊的車隊,緩緩地走出了城門。懷中還揣著程瑛從懷恩寺求來的平安符,上麵仿佛還殘留著程瑛身上那特有的香味。朱毅不忍去看程瑛那淚眼朦朧的臉龐,但還是忍不住地轉過頭去。城牆下那揮著手,有些嬌弱的身影,讓朱毅是那麼地心動與不舍,我還會再見到她嗎?朱毅腦中竟然奇怪地蹦出了一種要永遠失去程瑛的想法。隨即朱毅便壓下這種古怪的念頭,不去想這讓人心碎的事。

城牆上有道冷厲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朱毅消失在遠處的樹林中,才轉身對身穿青色衣服的管家冷冷地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要這個人從此消失,如辦不到,你就不用回來了;如事成,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城外河邊的一百畝上等水澆地就是你的了,你不是想我身邊的小紅嗎?這件事如辦好了,本少爺一高興,說不定就把她賞你了。”

那青衣管家聽主子如此說,滿臉喜色地說道:“少爺你請放心,我一定把這件事辦得漂漂亮亮的。如不成,我也不用少爺你責罰,就直接跳清水河去。”

“你去辦事吧,注意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覺,花多少錢都無所謂,但事兒你一定要給我辦利索了。”話一說完那青衣管家連連保證,一臉媚態地躬著腰下去了。

商隊一行出了陳縣,從運河乘船一路旖旎北上。雖說現在河北較亂,但運河沿線城鎮朝廷駐有重兵,相對較安定,一路行來倒沒有出現什麼差錯。開始幾天朱二狗還在船上像看馬戲似地大呼小叫,連看幾日後,見沿途風景差異不大,便失去了興趣,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同朱毅縮在船倉裏。

朱毅見二狗剛出遠門的新鮮勁過後,有些無聊,便拉二狗在船上練起箭法來。朱毅在船尾立上一塊靶杆,兩人在船頭輪流射起靶來。陳縣多獵戶,民多習射,所以二狗一手箭法雖不是百發百中,但也不至於慘不忍睹。開始時船上和鄰船的人像看怪物似地看著這對活寶,時間一長也就見怪不怪了。

練了幾日箭法後,兩人箭術均有所提高,後來兩人又發現了一項新樂趣,那就是拿河中野鴨和水鳥練習。這樣一來,河中的野鴨和水鳥可倒了大黴,但人們的餐桌一也因此多了幾道野味,以至於鄰船的人知道後也來討要,吃後大呼味道不錯。

這一日行至曆亭附近,河麵較窄,兩岸長著密密如牆般的蘆葦,風一吹過,葦叢起伏蕩漾如滾滾波滔。

朱毅和二狗正在船頭上遠眺,突然從葦叢中駛出了三條小船。朱毅以為是平常漁船也沒注意,三條小船快速向朱毅乘坐的大船駛來。朱毅正心中起疑時,變故陡生,三條船上漁民打扮的漢子突然站起身來,挽弓便向朱毅射來。

朱毅大驚,情勢危急之下,身子斜撲,抱住二狗滾倒在船板上,三支利箭帶著勁風貼著兩人的身子飛了過去。如果不是朱毅早生警覺,後果不堪設想,這強弓射出的利矢是絕難躲過的。朱毅來不急細思,便取出弓箭,身子貼著倉板滾到船邊,利用船板的遮擋觀察外麵的情況。隻見三條小船離大船隻有二三十丈遠,正快速接近。每條船上都有三人,其中一人搖槳,另外兩人正搭弓上弦搜尋著目標,那寒光閃閃的利矢隨時都可能射出,吞噬一切阻擋在前麵的生命。

朱毅見今日情勢危急,這些人顯然是衝著自己來的,如不能快速解決這些人,一但讓他們靠上大船就麻煩了。

深呼吸一口氣後,朱毅猛然躥起,張弓如滿月,連珠三箭似流星般帶著嘯聲激射而出。朱毅無暇顧慮是否射中,身子如靈貓般已由船頭躥至船中間,這時身後方傳來三聲慘叫。朱毅還沒有及心喜,一支利矢帶著嘯聲直奔麵門而來。

危急中朱毅平日刻苦的訓練,本能地使其急展弓背格擋,隻聽“鐺”的一聲,險到極至地磕飛了射向自己麵門的一箭,右臂震得陣陣酸麻。“好強的力道。”朱毅暗道一聲,身體已借勢掠到船尾,張弓“嗖”的一箭向第三隻船上的槳手射去。隻聽一聲慘叫過後,那槳手跌入河中,小船失去控製在河中打起轉來。

這時右邊也傳來一聲淒厲的叫聲和“撲嗵”入水的聲音,原來這一箭是二狗放的。朱毅看向二狗,隻見這小子賊精賊精地弓著腰,正借著船梆的掩護,躲避箭矢的攻擊。

河中三隻小船上,轉眼間就折了五人,剩下四人看點子硬紮手,立時就慌了手腳。中間那條船上的槳手連呼“撤退”,手忙腳亂地掉轉船頭向後退去。另一人站在船上向大船上胡亂地放箭以掩護槳手。

左邊那條船的槳手被朱毅射死,小船失去了控製,兩名箭手正慌張地忙著掌控船隻。朱毅見機又是一箭,把剛摸到槳柄的箭手射落水中。另一人倒也見機得快,還沒等朱毅反應過來,就撲嗵一聲鑽入水中。等朱毅搭好箭再去尋找時,隻見河麵上泛著水花,那人已不知遊向何處了。

中間那條船二狗也射了兩箭,但因箭法不純,都落入水中。趁此耽擱之機,船上兩人已把船劃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