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薛府的慘案,不僅子銘,連淳於律都麵帶愁色,氣氛一下子凝滯下來。
忽然,聽得有人幹嘔一聲,循著聲音望過去,隻見耶律岱欽鐵青著臉,捂著嘴皺緊了眉頭。
“親王看起來似乎不太舒服?”淳於律問道:“可是身體不適?”耶律岱欽擺擺手不說話,隻是指了指矮幾上的酒杯,淳於律微微蹙眉,“難道是喝多了?”
“不可能!”耶律塔娜道:“岱欽的酒量在草原上是數一數二的,草原上的烈酒都灌不醉他,更別提你們準備的這種清水一樣的酒了!”想了想,耶律塔娜突然臉色一變,拍著桌子站起來,怒道:“酒裏有毒!”
話音剛落,耶律岱欽突然重重的嘔了一聲,捂著嘴,搖搖晃晃的朝著船邊猛撲過去,眾人的視線追隨過去,而耶律塔娜還在發難,“好啊,我就說嘛,岱欽鐵打的身子,怎麼可能生病呢,一定是你們當中的誰給他下毒了!一定是!”
一席話,說的眾人臉色不虞,淳於桐輕哼一聲,道:“北狄公主說話可要講究證據!”
“就是,就是!”淳於橘瞪著她,怒道:“你可是也喝酒了的,怎麼沒見你中毒!”
耶律塔娜語塞,自知中毒這個信手拈來的理由確實不妥,沒再反駁,重重的哼了一聲,跺著腳朝耶律岱欽跑去。
眾人也跟了過去,停在耶律岱欽身後一米左右,聽著不停傳來的嘔吐聲,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該如何是好。
一直沉默不語的白穀雨突然輕笑了一聲,淳於律看向他,問道:“看白小道長的樣子,似乎知道北狄親王所患何疾?”
白穀雨搖著扇子微笑,“耶律親王既非病亦非疾,淳於太子似乎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耶律親王來自草原,從未有過乘船遊湖的經曆,今日風又挺大,船身搖晃不已……”
“他暈船!”沒等白穀雨慢條斯理的說完,宓幽已經一語總結完畢,“沒什麼大礙,習慣就好了!”
白穀雨笑了笑,“看來太子妃早就看出來了……”
而這時候,耶律岱欽吐夠了,拍著船沿怒吼道:“你們中原的這個什麼玩意兒,老子再也不坐啦,難受死……嘔……”
聽那聲音,吼的是中氣十足,眾人也就放了心,子童跑下去讓廚房的小廝端些緩解眩暈的酸湯來,其他人則站在甲板上等待著耶律岱欽“發泄”完畢。
宓幽因為知道耶律岱欽不是什麼大病,比其他人走的慢了些,更因為受不了嘔吐物氣味所以走的偏了些,幾乎站在了船沿旁邊,而她身邊,就是穆婉瑩,再過去一步,就是麵色永遠冷峻的淳於桐。
此時接近午時嘉淩湖上的風是最大的,船身搖晃的厲害,連帶人也站的搖擺不定,穆婉瑩忽然低下頭,眼底略過一絲戾色,突然,一陣狂風襲來,宓幽隻感覺一股大力將自己猛地朝外一推,反應過來的時候,隻看見和自己同時下落的碎裂的船沿的木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