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淳於律穿著一襲紫金色蟒袍,頭戴白玉冠,不隻是錯覺還是怎的,他的兩頰似乎染上了櫻花的淡淡的緋紅色,邪魅狹長的眸子中湧動著幾不可見的異樣的情愫。
淳於律也回望著宓幽,病了不過一日,她的臉頰便瘦了一圈,臉色略顯蒼白,因為高熱的緣故,兩頰泛著潮紅,她的長發隨意披散著,伴隨著櫻花輕輕飛舞著,緋紅色的櫻花瓣擦過她淺粉色的嘴唇,她舔了舔唇,這不經意的動作卻顯露出一種與平時大相徑庭的嬌美動人。
淳於律心跳漏跳了幾拍。
清風拂過,帶起一陣櫻花雨,在氤氳的櫻花淡淡的馨香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悄然無聲的萌芽、生長,生氣勃勃。
宓幽心下突然驚了一下,匆匆別過臉。淳於律也有些局促的收回視線,輕咳了一聲,麵上閃過一絲尷尬。
“小郡主,小郡主……”青雅在這時候嚷嚷著跑了進來,手捧著一支玉簪,急促道:“剛剛有人送來這個東西,說是在花園的假山後發現的,小郡主您看看,是不是紫萘姑娘的?”
青雅的到來緩解了氣氛的尷尬,宓幽接過青雅手中的玉簪。這是一支紫玉桃花簪,是睿親王府給宓幽的陪嫁物之一,有一次紫萘無意間望見了,很是喜歡,宓幽便送給了紫萘,紫萘視若珍寶,每天都別在發髻上,連睡覺都要摘下來放在枕邊。
“那人說……這支簪子是在假山後麵發現的?”宓幽眸光沉了下來,“青雅,你讓他們在花園好好的搜,尤其是要注意假山那一塊有沒有什麼密室或者人跡罕至的地方……”
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嘈雜起來,過來一會兒,青姿臉色慘白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大群家丁,最前方的一人懷裏抱著一名瘦小的女童,正是紫萘。
隻一眼,宓幽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到了極點。
紫萘依舊昏迷著,氣息奄奄,衣衫襤褸,從衣衫的裂口來看,看得出是皮鞭抽打所致,一道道斑駁的鞭痕,皮肉猙獰的外翻,血跡斑斑,而紫萘的臉部、脖頸、手背更是血肉模糊,院子裏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在場不少人臉色都白了。
宓幽一動不動,麵無表情的盯著傷痕累累的紫萘,琥珀色的眸子中風起雲湧,即便她一言不發,那濃烈的肆意的殺氣還是讓場麵陷入了詭異的沉寂之中。
許久,宓幽才開了口,“怎麼回事?”
那語氣之中淩冽的寒意與毫不掩蓋的殺氣,讓在場許多人身子禁不住抖了抖。
“回……回太子妃。”為首的家丁顫著身道:“奴才們昨晚明明把花園裏裏外外翻了個底朝天,就是不見紫萘姑娘,可今天去先是發現了紫萘姑娘的玉簪,沒過多久就在假山深處找到了紫萘姑娘,奴才……奴才……”
“青姿,把紫萘送回房中,青雅,傳大夫!其他人先下去吧!至於太子爺。”宓幽頓了頓,目光落在淳於律身上,語氣不帶一絲感情,道:“太子爺請回吧!”
說完,轉身便折回落英軒,留給淳於律一個冷漠疏離的背影。
十日後洛伊和葉月唯回到太子府,可紫萘依舊昏睡不醒,身體上的傷痕雖然經過處理,但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青姿青雅將府中的大夫輪流請了個遍,大夫們一見紫萘這狀況,隻是一個勁兒的搖頭歎息,弄得青姿青雅好幾次差點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