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幽懊惱的回過頭,正好對上白穀雨的眸子,那雙黑眸燦若星辰,在朦朧的黑暗之中絲毫沒有被埋沒,而那一分戲謔,更平添了些許邪氣,原本宛若神祗的脫俗之氣竟在這抹邪氣映襯之下衍生出一股邪魅之感,宓幽一時失了神。
“白小道長,你……”伴隨著清冷的男聲而來的,是一名白衣男子,宓幽的視線投在他身上,又是一晃神。
如明月一般的男子。
眉目如畫,眸光清冷,似月色那般明亮而皎潔,似月光那般清冷而孤高,高不可攀卻也寂寥如雪。
宓幽突然間知道他是誰了,納蘭睿的獨子,睿親王府世子——納蘭明月。
納蘭明月,果然是人如其名。
“你……是誰?”這句話,是對著宓幽說的,很顯然,納蘭明月也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
宓幽卻是驚愕,“你看得到我?”
納蘭明月蹙眉,不解道:“雖說現在天色微暗,但也不至於看不到姑娘……”
按理說,納蘭明月確實應該看不到宓幽。宓幽可以將處於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的某一人拉入自己營造的時空當中,除了被拉入時空中的那人,其他人是看不到她的,這樣一來,她便可以在不影響他人的情況下進行交談。
而此刻,被拉入時空的是白穀雨,“其他人”便是納蘭明月,可很顯然,納蘭明月看得到宓幽,不僅看得到,還能夠交談,這讓宓幽很少不解。
紫萘往前蹦了一步,問道:“那你看得到我嗎?”
“二位姑娘這是怎麼了?雖說明月久病纏身,但眼睛卻沒有受到影響……”
紫萘驚喜,身形一閃衝到納蘭明月身邊,湊著鼻子在納蘭明月身上嗅了嗅,衝著宓幽嚷嚷道:“小姐小姐,他他他他……他好香,我想吃……”
白穀雨皺眉,納蘭明月越發雲裏霧裏,隻有宓幽明白她的意思。紫萘所說的香,是納蘭明月靈魂的香氣。人在成長過程中,靈魂會或多或少染上俗世的汙垢,然而有一種人的靈魂純淨的如一張白紙,沒有任何不潔瑕疵,那種人可以打破宓幽的時空限製,可在宓幽漫長的歲月之中,這樣的人少之又少,不想,在這個時空,卻讓宓幽遇到了。
不過也是,隻有靈魂如此純淨之人,才有如明月一般清冷澄澈的眼神。隻是,這樣的人,沒有情根,或者情根已碎。
在紫萘充滿渴望,就快流口水的目光洗禮下,納蘭明月絲毫不受影響,隻是麵上的疑惑愈發濃重了幾分,最後,他“求知若渴”的目光轉向了白穀雨。
白穀雨勾起一抹笑,帶著捉弄的意味,“世子,就是你所理解的……字麵意思!”
“白小道長又在戲弄明月。”納蘭明月淡笑,擺明了不相信,“這二位姑娘明明是人,怎麼可能做得出吃人的事來!”
“那……可不一定……”白穀雨也笑了,笑的意味深長,“是吧,宓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