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1 / 2)

“得嘞,謝謝您!”小孩喜笑顏開地收錢走了。

季維知一邊走一邊攤開報紙,一如既往地,在上麵尋找盛綏的消息。

季維知如今還住在原來的房子裏。他拐過胡同口,走到北池路,進屋後把報紙疊好放在玄關裏摞著。

這房子一切都沒變,跟一年前別無二致。唯一不同的是,二樓盛綏的臥室裏的床被換成更大更結實的款式,咳。

約莫十二點,敲門聲響了。

季維知炒好一桌菜,擦擦手去開門。

一入眼,就是周橋月那張顧盼生輝的臉。

季維知被嚇一跳,轉身指著櫥櫃說:“你倆得換鞋,我不想拖地。”

周橋月側身,露出白安賢的腦袋。

大使的病依舊沒好,但自從戰事結束,他按時吃藥調養,現在已經能出院走動。可惜肺疾積重難返,白安賢現在說兩句話就帶喘,原先活絡的性子早就都被磨淡了。

周橋月哼聲:“拖就拖唄,這地怪髒的。”

季維知反唇相譏:“您不會說話就別說,多唱唱。再不出去唱戲,您這泊城第一角兒得讓位了。”

周橋月罵他哪壺不開提哪壺,操著粗嗓音罵:“養著嗓子呢!誰知道那藥這麼衝啊。”

季維知話是橫,但還是給人端上胖大海跟枇杷膏,巴巴地給角兒潤喉。

仨人坐四方桌總覺得別扭,少一人,不得勁兒。

“哎,二爺啥時候回來?”周橋月問,“我上回看信,他不是已經以你的名義把桐油廠給雁城大學當化工創新基地了麼?怎麼還待在那不走呢?”

季維知一直在夾菜吃,嘴裏塞得鼓鼓囊囊,說:“快了,報上說他們正忙著做新油量產呢,這麼好的實驗成果不得推廣嗎?”

周橋月瞅他笑:“二爺可別把咱小維知寂寞壞了。”

不提盛綏倒還好,一提這人,季維知就忍不住到處跑,在茶幾邊尋摸半天,抱著一堆吃的、用的來餐桌旁。

“瞧見沒?這是二爺給我寄的雲城特產,他每到一個地方都給我寄東西,太多了我都吃不完。”吃不完也舍不得拿多,季維知隻拆開一小袋遞到客人麵前,“可好吃了,你倆嚐嚐!”

還在吃飯的二人:……

“這塊玉好像是雲城什麼山上的,二爺說他自個請人雕的花兒,上頭還有我名字!”

“你們說我這個月給他送點啥啊?他生日還有兩周就到了,要不我趁放假去趟雲城陪陪他?”

小孩正雀躍著分享戀愛故事,忽然意識到對麵沒聲了:“咦?你倆怎麼不動筷子?”

兩位客人臉都木了,敷衍地笑道:“沒事,吃飽了。”

季維知可算逮著人說話,比平時興奮話多:“那你們等會兒有事嗎,陪我去給二爺買個生日禮物吧?”

“……”被這麼一襯托,生日更近的白安賢覺得自己很可憐,“抱歉啊,陪不了,我倆準備去聽戲來著。”

季維知從不在外人麵前賴唧:“成,那我自個去。”

過了飯點,兩位客人跟季維知道別,在路口準備分開。

“聽戲去?”周橋月沒急著走,啞著聲,跟白安賢並排。

白安賢先是愣住,而後尷尬地笑:“我沒戲聽。剛剛逗維知玩兒呢,不想摻和他們小情侶罷了。”

“走吧,去戲樓。做戲做全套。”周橋月拿扇子把他手臂一勾,“一把年紀了,咱總不能騙小孩兒。”

雪還在斷斷續續地下,梅花都開過好幾期,季維知終於又收到幾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