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關初平平道,“我不信。”
易天凡噎了一下,又道:“你為什麼不信?”
“我不認識太子,但我認識太子妃。”關初回答,“太子妃不會同意殺死智齒的。”
“你以為太子妃可以阻止太子嗎?他現在就被太子軟禁在療養院。怕也是因為智齒之死鬧了矛盾吧。”易天凡說著,狐疑地上下打量關初,“難道這你都看不出來嗎?不會吧,你可沒這麼笨。”
關初卻說:“智齒雖然有些任性,但卻是真的有能力,太子沒事怎麼可能殺他。”
看著關初一副死也不信的樣子,易天凡確實十分無奈。任易天凡磨破嘴皮子,關初仍然堅持“真的嗎,我不信”的態度。
眼看著要進入死局,易天凡隻得拿出一根錄音筆:“是因為這個。”
關初眼神閃了閃。
“這可是我讓人冒死從東宮裏拷貝出來的……”易天凡十分無奈地說,“你聽聽吧。”
說著,易天凡摁下開關。
錄音筆裏傳出了清晰的對話聲——
“誰不知道你是太子妃的心腹?你當我是傻子嗎?你還能真心加入我們?”——關初認得,這是那反叛黨刺客的聲音。
“當然真心啊,你看我這個性格,就不適合當公務員。你們不信,我可以給你們投名狀。這樣吧,我回去把太子殺了,你覺得怎樣?”——而這是智齒的聲音。
關初怔住。
這段對話,關初再熟悉不過。
因為這正正就是在關初家裏發生的。
“這怎麼會傳到東宮?”關初問。
“這我就不清楚了。”易天凡聳聳肩,“太子不滿智齒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隻是因為各種原因而容忍著。而這段錄音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說著,易天凡傾身往前,低聲問道:“難道,你不想替智齒報仇嗎?”
報仇二字,世上最毒。
關初眼神一冷,回望易天凡:“我又沒親眼看到太子殺人。”
“你……”易天凡這下真的有點不耐煩了,“你還要親眼看見?你怎麼怎麼說都不信呢?”
“因為我知道是誰殺了智齒。”關初回答。
易天凡一怔:“誰?”
關初答:“是我。”
易天凡愣住,不覺更留神地注視著關初,但見關初很像一朵即將枯萎的玫瑰,從花瓣的邊緣泛出冷黃的色。
療養院的特別病房。
關初仍穿著那件漾著水樣波光的藍衣服,不帶任何表情地前來探太子妃的病。易博士接過他手裏送來的花,笑道:“難為你常來探望我。”
關初坐了下來,也沒有寒暄客套地問他的病情,隻是語氣淡淡地說:“我想問問,易閑君的喪事什麼時候辦?”
易博士臉上一怔,苦笑著說:“太子和易家的意思是,他死得不太體麵,不宜大辦。”
“嗯。”關初頓了頓,說,“如果我答應當東宮典儀,能讓我負責操辦他的喪禮嗎?”
易博士沉吟一會兒,道:“既然你當了典儀官,負責他的喪禮也是合情合理的。不過拖了這些時日,又算上登記手續,他的喪禮怕要拖到年底才能辦。”
“沒關係。”關初說,“喪禮又不比婚禮,不用趕早。就算拖到明年也是一樣的,也不怕時間久了,他會從棺材裏跳出來。”
第38章 夜行撞鬼
太子妃仍然養病,但傳聞他恩遇不減,舉薦了毫無官方工作經驗的關初進東宮,太子也十分給麵子地答應了。
關初成了東宮典儀,自然時常出入東宮。由於雜事繁多,他還經常要加班加點。知道他有時候加班太晚回家不方便,太子還特意命人在東宮單辟了一間客房供他休息。⊥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