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這次宴會,甑岩也是有份策劃的,所以在宴會當天也是忙得腳不沾地,並不能親自前去接送關初,便遣人先去接關初進東宮。
關初到了宴會場所,才見到甑岩。
甑岩見關初來了,也無暇跟他多寒暄,隻丟下一句:“太子妃不喜歡別人叫他太子妃,你見了他,應稱他為‘易博士’。”說完就一陣風似的忙別的去了。
關初一個人被落下,難免有幾分尷尬。他雖然不是第一次參加宴會,但卻是第一次參加這種規格的宴會。從前,他以關家之子或是集團總裁的身份,去任何宴會,都不是會被忽視的對象。然而,在宮廷宴會上,他的身份就顯得過於無足輕重了。
關初找了個座位,緩緩坐下,卻見迎麵走來幾個人簇擁著兩個穿錦衣的人,正說恭維之語。關初的“功課”沒白做,一眼就認出了這兩位錦衣者是誰——一個是內廷的劉尚衣,管宮內禦服、首飾,聽著好像沒什麼,但其實是肥差。比如那個人人趨之若鶩的天玄色的顏料供應便在她手裏呢。每年單吃渠道商的“供奉”,就夠旁人一輩子了。
另一個則是管彤史的,說起來還是甑岩的族兄。
那劉尚衣見了關初,未語先笑,細細把關初打量起來,又對彤史說:“這就是甑岩千挑萬選的人?果然一表人才。”
彤史也一笑,說:“是嗎?甑岩沒和我說過,我不知道。”
甑岩沒和彤史說過,怕是正常得很,因為據資料顯示,甑岩和這位彤史哥雖然是親戚,但關係很差。
而劉尚衣和甑岩的關係也好不到哪裏去。
可以說……是敵人。
關初沒想到,這些內廷中人會直接陰陽怪氣,他還以為有教養有身份的成年人在這種場合都是講體麵的。
劉尚衣又招來幾個人,將關初圍住,滿臉堆笑地說話,表麵上看著也確實很友好、很體麵,但卻是字裏藏針,比如會“不經意”地問起:“你現居何職啊?”
關初隻得答:“我現在在‘絕江製藥’當常務總裁。”
聽見的人也不知是真震驚還是假的,個個臉上都一陣不可思議,像是在低聲說“怎麼是個商戶”。就像現在還是舊時代,“士農工商”,商是最下等的,和他們一起參加宮宴,要把他們的地板都站髒了。
劉尚衣也故作驚訝:“啊?據說你也是個世家子,怎麼會下海呢?”
“下海”這個詞,也用得甚有意趣,不知道的還以為關初做了什麼違背祖宗的決定。
關初自不懂如何巧妙地應付這等閑話,但他不會因此尷尬困窘、亦不會惱火傷心,隻是淡淡的:“因為職業的規劃和發展需要。”
劉尚衣可沒想到關初是這個反應,愣了一下。
彤史哥則在旁敲邊鼓:“其實關初和甑岩也是很配的,都是冷淡症患者。”
聽到這個,旁人又一個個倒抽冷氣,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大新聞一樣。但他們也都被尷尬到了,紛紛找借口走開,而後開始竊竊私語地傳播開:甑岩居然找了一個下海經商的冷淡症!
“不會吧?甑岩雖然自己是冷淡症,但他這樣的身份地位、人品相貌,要找個又體麵又能生養的貴族OMEGA也不難啊?怎麼選這麼一個……一言難盡的?”
不過一陣子,坐在角落裏的“隱形人”關初被打成一張“焦點牌”,大家都不和他說話,但也都在說他的話。
關初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