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要見甑岩的那天,阿奇便把放著對聯的精致錦盒遞到關初麵前。關初看了一眼就把盒子闔上,顯然是沒有太在意這份禮物,也不在乎送禮的行為。

阿奇看著,心裏想:果然我就不該以為老板談對象之後會變得不那麼冷淡……

他和甑岩的約會當然也不會搞什麼浪漫,就是純粹的找個地方吃個晚飯。不得不說,這確實有一種“交功課”的義務感。

到了餐桌上,關初就先把錦盒拿出來,說:“很感謝你上次給我送的圍巾,這是回禮,希望你能喜歡。”

甑岩接過了錦盒,態度和上回關初收禮時差不多,也沒當麵打開,隻是客氣道謝就放下了。說著,甑岩又提道:“我覺得我們的關係可以更進一步了,你認為呢?”

“更進一步?”關初的語氣裏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抗拒。

這份抵觸頗為輕微,但甑岩還是聽出來了。甑岩伸手轉了轉細長手指上那枚沉甸甸的家徽戒指,淡淡說:“我所指的當然不是什麼要變得更親密的意思,我知道,我們雙方都同意我們現在的距離可以一直保持到以後。”

關初點點頭:“是。”

甑岩說:“我是指我們對外的關係,比如說,我覺得我們是時候以交往對象的共同出席在社交場合上,你認為呢?”

關初心裏仍帶著抵觸,但這是不合理的。關初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便點頭:“不錯,這是合理的。”

甑岩也點點頭,從口袋裏抽出一份邀請函,遞到了關初麵前:“下周末,太子妃要舉辦一場慈善晚宴,我希望與你共同出席。望你能抽空前往。”

“一定。”關初非常果斷地答應下來。

得知關初要與甑岩參加太子妃舉辦的晚宴,關父關母簡直是感表涕零、不知所言,像是要燒香拜佛還神酬謝。

自從知道關初分化為OMEGA,父關母便一直對這個獨子的前程喪失希望。要說OMEGA也就罷了,還是能通過婚姻搭上順風車的,誰想他竟然還是一個信息素冷淡症的OMEGA!

要知道,他們一直都以關初為驕傲,在家族之中頗為風光。待關初分化之後,他們的地位便一落千丈,都不敢抬頭做人了。他們認為,關初最後最好的出路大約就是成為招贅一個中產ALPHA,指望這個ALPHA贅婿能夠爭氣。但指望贅婿是很難的,他們也知道他們的風光大約是到頭了。

誰想峰回路轉,關初竟搭上了甑岩這樣的優秀ALPHA,才交往那麼一會兒,就夠格參加宮廷晚宴。以後怕真能躋身王公貴族之列,這地位說不定還能比得上關有雲呢!

關父關母自然便一個勁兒地勸關初要好好把握這段“姻緣”,又道:“你可是撞大運了!千萬要把握住,可別錯過了。”

關初聽得心裏有些煩躁,臉上倒是不顯。

而需要被好好“把握”的甑岩,回到家中便打開了關初送贈的錦盒。這一打開,發現裏頭放著一條卷起來的天玄青圍巾。

甑岩蹙眉,自然認出了這是他送贈關初的那一條。他將拿圍巾抖了抖,拿出來一看,見圍巾上竟有一大片紅酒的汙漬。

這條皺巴巴的圍巾的汙漬已滲入纖維,帶著異味,看起來是弄髒很久了都沒得到處理,就被揉成一團塞在盒子裏。

翌日,關初回到辦公室辦公,午間,見秘書阿奇捧著長條錦盒進來了。

關初一眼認出錦盒,便問:“怎麼回事?”

阿奇也是滿臉狐疑:“剛才甑岩先生的秘書聯係我,說關總昨天送的禮物應該是弄錯了,讓您再確認一下。”

要說,換做旁人,收到了這份“禮物”可能就不提了,或是會婉轉地旁敲側擊,隻在自己心裏留一個疙瘩。但甑岩某種程度上也是一個“直腸子”,便如此簡單得粗暴地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