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淺野樹裏分明是有著前世身為源賴光的記憶的,隻是一開始他並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髭切於是就這樣被默認這或許是漠視著發現了他的小秘密。
想到這裏時,髭切後知後覺地明白了淺野樹裏的想法。
雖然有著前世身為源賴光的記憶,但是淺野樹裏這一世卻不想再成為源賴光。
那麼,這個想法是認真地嗎?
髭切握著叉子的手抖了一下,然後又捫心自問。
如果淺野樹裏真的是這麼想的,那麼他的複仇還有意義嗎?
他想要鯊的人是源賴光,可是那個男人早已經死去了。
現在的這個隻不過是擁有對方記憶的別人。
如果淺野樹裏沒有打算騙他的話,那麼……
源賴光……
髭切握著叉子的手僵硬地停在蛋糕上麵,停了很久,直到發現他並沒有後續動作的淺野樹裏湊過來問了一句。
“沒什麼。”回過神之後髭切就低下頭食不知味地將小蛋糕機械性地一口口送進嘴裏,隻是再沒了第一次吃蛋糕時那種香甜的口感。
他的心亂了。
並不知道髭切在一瞬間轉過了那麼多想法的淺野樹裏還在單純地苦惱著自己的傷口好了之後要咋麼徹底地把大鬼神留下來。
即使手腕被捏得再紅腫青紫,到底沒有傷到內裏,至多一周左右的時間他的手腕就沒問題了,到時候他難道真的要給大鬼神解開契約然後放任對方遠離自己嗎?
怎麼可能。
如果他真的想要放走髭切一早就在對方認出自己的時候早早地把契約解除了,也不可能再硬是裝著認不出對方的樣子將對方騙到家裏留了這麼久。
他低頭盯著自己的手腕,心想要不然找個什麼時候讓大鬼神再發泄一回然後把自己的手徹底掰斷?
等他這麼想的時候,抬頭恰巧注意到了髭切的動作有些不對勁。
他的手停留在蛋糕的上方許久,卻一直都沒有將叉子插下去。
於是他問了一聲髭切有沒有什麼問題,對方好像恍然夢醒一般囫圇吞棗地將整塊蛋糕塞下肚子,甚至都忘記將櫻桃梗吐出。
這下淺野樹裏就能肯定對方有什麼心事了。
“嘖。”淺野樹裏盯著一眼就看出有些不得勁的髭切在那裏沒滋沒味地吃著蛋糕,心裏就有點煩,換做是源賴光的時候他即使再怎麼在意髭切出了問題也是不可能直接盯著就問的,他頂多就是記在心裏然後麵上雲淡風輕地過去然後等到事情過去了之後才在某一天不經意拋出問題,要麼就是自己暗戳戳地腦補一二三四個可能性然後一個一個試探過去。
作為源氏家主,他是不可能過於在意身邊的式神的。
他的身份不允許。
更何況,他也不容許別人注意到他對於髭切的在意已經超越了尋常主人與式神間的關係。
作為源氏家主,他有太多敵人了。
而現在就不同了,他無需在意別人的想法,如果在意髭切的疑惑,可以直接發問。
於是他走到大鬼神麵前,彎下腰低下頭杵在對方眼前,強迫髭切看他。
兩雙猩紅的眸子對視,一雙充滿了銳意,一雙盛滿了茫然。
“你……”淺野樹裏剛開口就看到麵前原本還在走神的大鬼神忽然回神,然後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坐著的椅子都被拉出了刺耳的嘎吱聲。
髭切眼神古怪地瞪著他,似乎有些後怕的樣子。
“……”
你……
我……
我幹什麼了?
被髭切反應極大的樣子驚到一時忘記說什麼的淺野樹裏瞪大了眼睛,頗有些茫然。
“怎麼了?”對上淺野樹裏懵逼的表情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髭切放下手中的叉子,這才低聲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