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玄天赦點點頭,卻是感覺到寒訣拉扯了他的衣袖一下,便又問道,“怎的了?”
寒訣抿著嘴說道,“阿赦,你該休息了。”
玄天赦頷首,又是看向洮封神君,“最後一個問題,雲霄宮突然墜落的時候,曾有個侍女引著我和寒訣往那邊行去,是你嗎?”
“什麼?”洮封神君猛地皺了下眉,卻是一概不知的模樣。
玄天赦心中了然,此事便不是洮封神君引起。他同寒訣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些許疑惑的目光,但卻極快地掩藏了眼底的疑慮。
他朝著洮封神君點點頭,說道,“現下九重天上天帝、龍神皆已不在,想來在天道下達指令之前,需得神君多擔待些了。方才我受了重傷,現下也需早些回內殿休息了。”
洮封神君行了禮後,便是一刻也不停留便離開了廷龍殿。
殿中已經被方才的打鬥而惹得亂糟糟,玄天赦隻尋了個角落便合衣臥下。他隻是合了眼睛,卻是往事一幕幕在眼前來回翻湧。
他的出生好像就是一個悲劇的開始,到了所有人都為他付出之後,才能得到升華。白凜也好寒訣也罷,更有雲妤這般為他而生而死之人,才叫他如今能這般好的活著。
玄天赦合眼了許久,仍是不能沉眠,他微微睜開雙眼,便見到寒訣撐著臉支在床頭看著自己。寒訣嚴重亮晶晶的,似乎摘下星河放了進去一般,隻這麼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他立馬笑出了聲來,說道,“瞧著我作甚?”
“小主子好看。”寒訣輕聲說道,“怎麼不睡?你很累了。”
“睡不著。”玄天赦翻了個身,同寒訣麵對麵臥著。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似乎隻能容下一張紙張,溫熱的呼吸撲在對方身上。
寒訣的一個吻來的又快又激烈,唇齒交融之後,便是抵著玄天赦的額頭不撒手。
玄天赦被他這動作逗得笑了起來,隻是笑著笑著,眼角便有些濕漉漉的。他歎了口氣,將寒訣推開一些距離,說道,“她再也不會回來了,所以我那句再見,便是再也不會見了。”
四千年的分離,本該母子情深的兩人,卻在重逢不過幾日便天人永隔。
多麼悲哀。
寒訣卻是說,“有朝一日,她定然會以另一種形勢,回到你的身邊的。阿赦,會有那麼一天的。”
玄天赦點點頭,便又是問道,“方才我也同洮封神君問過,到底是何人引著我們去了雲霄宮,他如何算的這般準?”
寒訣沉了眼眸,半晌才說道,“興許我們忘卻了一個人。”
“是誰?”
“寒術。”
寒術猛地打了個哆嗦,他看著猛然間開門進來的人,眯著眼睛笑道,“你來了?”
來人擋住了門口的光纖,陰暗投在他的臉上,叫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他冷哼了一聲,說道,“雲妤和雲麟便是都死了,現在九重天失去了兩位至高的神君,你可是高興了?”
寒術微微勾起唇角,說道,“當然高興,他們姐弟二人一同去了我當真欣喜。不過也多謝你的幫忙了,要裝景白,可是不容易吧?景墨。”
“當然不易,不過好在這雲霄宮動的機緣合適,倒是少了我許多事情。”
那人往旁邊側了側身,陽光打在他的麵容之上,似乎一半陷在陰霾之中,一半又迎著光芒。終於是瞧見了他的那一張臉——
那一張生的同景白一模一樣的麵容。
棋盤如世,世有白子,當然也有黑子。隻是誰也不曾知曉,這黑子有多麼覬覦白子的光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