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訣陡然失笑,說道,“踏板這一詞,卻是用的十分巧妙。你不說便罷了,說起我倒真覺得是適宜的。他將天帝與你踩之腳下,又悄無聲息地讓雲妤失蹤,自己好直接替換了她去,這才是好手段。”
玄天赦聽罷卻是歎氣皺眉,思來想去還是說道,“我隻是不解,不解緣何洮封神君會幫著他。照理說,洮封神君便是這世間最正直之人,他嚴苛地要求自己恪守天道的準則,又怎得會違背天道,讓雲麟替換了雲妤去呢?”
寒訣終是將葡萄剝完,慢悠悠地下了塌,便是在走過來的路上用法力將葡萄冰了一番。玄天赦入嘴的時候,便隻覺得清清甜甜、冰冰涼涼,有種沁人心脾的滋味兒在。更使得在這燥熱的天氣裏麵,讓他一顆焦慮的心冷卻了下來。
他手指輕輕在桌麵上磕了兩下,說道,“許是……洮封神君不得不這麼做呢?亦或是他一早便知曉,這麼做天道根本不會察覺,可這又是為什麼呢?”
寒訣借著喂葡萄的動作,又往前湊了湊,擦著玄天赦的脖頸,便聞見他身上的那股子似有非無的味道。
玄天赦瞧他這樣就嫌煩,隻覺得一個正常之人做不出這種沒臉沒皮的姿態來。可偏偏寒訣就是一個頂著傾城模樣的不正常之人,叫人都不知道怎麼麵對著他那一張臉罵的下去。
玄天赦無奈歎氣,說道,“這天氣太熱,你便是離我遠一些。”
寒訣癟癟嘴,垂頭喪氣地往旁邊拉了拉凳子。可那脖子就跟能拉伸一般,還是將腦袋懟在玄天赦的眼前。
他眨了眨眼睛,說道,“我依稀記得,先頭洮封神君不是說過,若是我們在那藏書閣未曾找到答案,再去尋他嗎?現下不便是好日子,正好把我們心中的疑惑一五一十地問出去?”
玄天赦卻是欲言又止片刻,方才說道,“可既然洮封神君能為了雲麟隱瞞,他會不會因此而對我們痛下殺手?”
寒訣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忙道,“小主子這話,便是太過於瞧不起我了吧。怎麼想我也是上古獸神,天道既然能讓我在之前上古眾神隕落之際,被封印留的一條命到如今,便是不會再讓我這時候因為一個小小的天道使者而丟了性命。”
玄天赦斜他一眼,卻是說道,“你便是不能,可我呢?我不過就是個數千年修為的神君罷了,甚至到現在還沒有個名頭,喚的還是原先的名諱加上神君。我這小命,當真是比不得您上古獸神,若是丟了也無什麼大影響罷了。”
寒訣卻是將玄天赦的身子擺正,讓他一雙眼眸與自己清清楚楚地對視著,說道,“我若是在,你便是一定會在;若是我哪日不在了,我也一定會尋到旁的護住你的法子,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阿赦。”
那一聲阿赦卻是真真切切將寒訣的一顆心都喚了出來,他字字泣血的模樣,在之前也是用自己的生命詮釋過了。
玄天赦哪裏不知寒訣的一顆真心,便是生生叫他剖出來給自己,他都是樂意之至的。玄天赦心中慨歎,便是自己千不該萬不該,也不該再去試探寒訣對自己的心思。
他喃喃說道,“對不起……”
寒訣失笑,說道,“你言何對不起,這是我樂意的。”
玄天赦卻是眼眸中光亮閃了又閃,說道,“我說的對不起,便是要告知你,若是你死了,我定然會將我們的血肉枯骨熔在一起,生生世世、千代萬古地合著。苟且偷生的事情我做不出來,更不會做,所以我定然是要對你說對不起的,隻因著就算你尋得旁人救我的命,我也不會領這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