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封神君卻是沒有直接接上話,他深深地瞧了自己左手邊的雲妤一眼,搖了搖頭。半晌,他才說道,“雲……龍神總是有感情的,但合該不是對天帝和寒淩神君。”
雲妤微微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是誰不必您來提醒,天帝與赦兒也該是我在這天宮之間最最親的人。我能坐在龍神這個位置上麵,便是天道已然對我認可了,由不得旁人多說幾句。”
她話音剛落,便有一道天雷朝著斬龍台上轟然而去。台上三個人挨得近,卻不知這雷到底是劈向何處的。
玄天赦隻將寒訣的屍身護在懷裏,用自己本就單薄的一張脊背承載著天雷即將要襲來的痛苦。
這天雷與劈白凜的遠遠不同,他帶著熾熱的火焰與重擊,像是咆哮著一般朝著三人方向而來。
玄天赦抵著寒訣,重重地合上了眼睛。
粉身碎骨又如何。
總歸是連著血肉骨渣混在了一起,從此再也分不開罷了。
可他等了許久的天雷,卻是沒有砸到自己身上,而是偏頗了幾分朝著天帝而去。
天帝自己也是愕然,他知曉自己在斬龍台上殺了根本不是龍的仙獸會惹天怒,卻未曾想過這天譴竟然如此嚴重。
而觀天上那飄忽著的烏雲,所有人都不覺得這事情會隻有一個雷便結束了。
果不其然,自從第一聲天雷降下便是接二連三地襲擊著天帝。
天帝本就是卸下周身五成法力,而天道根本不給他喘熄的機會,竟是一個最最高高在上之人,現下隻能強撐著身子才不讓自己倒下。
九道天雷全然擊打到了天帝的身上,最後一擊之後,天帝不自主地便半跪在了地上。
玄天赦來的時候沒有來得及去看天帝的樣貌,可現下卻看清了。他本高束的鬢發散開,胡亂地散在肩膀之上。他的瞳仁猛然睜大,竟是快要充斥了整個眼眶。
他的周身沒有任何血跡,可從他眼底眉梢便能瞧出他所受的磋磨。玄衣在天雷期間被撕扯得有些七零八落,條條縷縷地披在他的身上。
可天帝依舊是保持那股子從心底裏透出的不屑感,他甚至覺得天道都不配與他爭鋒一般。
倒也叫玄天赦看清了他的麵龐,天帝其實長相稱得上普通,遠遠不及龍神的美豔異常。也需得是這個緣故,自己才會連雲妤的三分容貌都沒有。
斬龍台上的禁錮已然被天雷破了,現下便是連五分功力都不用卸去,雲妤便能踏入其中了。
雲妤掃了一眼抱著寒訣的屍身在地上的玄天赦,不禁搖了搖頭,但卻未曾在他麵前停留,隻直直地奔著天帝便去了。
天帝似乎已是強弩之末,即便是那五成法力歸還而來,但受了天譴的他現下也並不是雲妤的敵手。他冷笑著看著雲妤,哼了一聲,說道,“如你所願了?”
“當然。”雲妤擺弄著自己的纖纖玉指,翻來覆去地瞧了幾遍,可偏偏就是連一分目光都不願意施舍給天帝。她又說道,“我給您送的這份大禮,您可是樂意?其實本也沒想惹到天道對您下手的,但誰叫您……非要去招惹呢?”
天帝說道,“是我招惹,還是有人故意陷害。她既然知曉這身死之人不是龍身,又要送上斬龍台,逼著我去惹天道不快。”
雲妤卻隻是笑著反駁道,“不若是天帝非要斬殺親子,又怎會出現這般境況。這九道天雷,倒是我從誕生那日起見過最恢宏的一次,多謝天帝陛下了。”
他們二人之間的氣息流轉,卻是不像極了曾經的愛人。玄天赦聽著都蹙起了眉頭來,實在想不明白緣何會恨得這麼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