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姬卻隻是啐了一口,說道,“我呸,若不是林言實的出現,我和母親的計謀怎麼又會被拆穿?都是他!”

玄天赦隻覺得雁姬已經全然魔怔了,她本就是魔族,不存在墮魔一事。可這顯然是她已經更加深入地陷進了自己為自己所造的心魔之中,她將事情的所有都推在了林言實的頭上,將自己摘了個一幹二淨。

可事實呢?事實卻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淮虞與她母女二人的咎由自取。若不是她們二人壞了不臣之心,又怎麼會對魔君之位有過幻想,更真的付出了實際。

玄天赦不由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雁姬公主,你莫不是忘去了,當年還是你想要留下林言實的一條命。你是愛過他的,又為什麼一定要怨恨他呢?他待你極好,那榮華富貴是享受不盡的。”

“我愛過他?我愛過他!”雁姬卻是牽扯著嘴角,露出一個慘然的笑意,她的行為舉止當真像是瘋了一般,一個勁兒地重複著玄天赦的那句話。

玄天赦見到自己的話語對於刺激她起到了作用,便拉扯著白凜趕緊逃命。

雁姬自然不傻,她沒有多久便發現兩人逃跑一事,冷笑著便追了上來,殺招直直地朝著玄天赦襲來。

白凜一打眼便瞧見了,他現在也顧不上自己是否會再遭天道懲戒,隻想著不能叫玄天赦命喪於此。他既然知曉天道是遣了天雷來劈他,便直接衝上前去準備同雁姬同歸於盡。

他的一時間動作飛快,連玄天赦都沒拉住,便直朝著雁姬撲了過去。雁姬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為何白凜會突然朝她出手,便已經被白凜用雙臂箍住了。

雁姬操持著魔力朝白凜身上攻去,白凜雖是已成了屍體,但卻依舊能感受到疼痛。那些個攻擊雖是不能傷及他的性命,但疼痛卻是真實存在的。

白凜吃痛地咬緊了唇尖,這回倒是換他奮力地喊著玄天赦的名字,說道,“走啊,阿赦!走!”

玄天赦輕聲說了一句“師兄”,卻是隻有聽從白凜命令慌忙逃竄的一條路。之前是他用自己的生命為白凜鋪設一條逃生之路,卻未曾想過不多會兒,這位置竟然換了個個兒。

一刹那他的眼淚便落了下來,可他根本顧不上替白凜哭一鼻子,隻有趁著白凜這會兒還能箍得住雁姬的時候,多跑上一刻。他並不知曉白凜是作了要與雁姬玉石俱焚的打算,直到他瞧見了從天際劈下一道驚雷。

那是第二次了。

玄天赦茫然地回過頭,瞧著背後那一片焦土。

白凜不能使用靈力的,他隻要一操縱靈力,便會被天道知曉,降下懲罰來。可看那情景,卻是白凜已然催動了靈異,為的就是天雷降下,好將被他箍著的雁姬一同劈死。

“師兄!——”玄天赦隻來得及撕心裂肺地喊出一聲,他折返回去,卻隻見到白凜與雁姬躺在地上,毫無生氣。

就如同在玄安城的高台刑架之上,白凜為了救下玄天赦而引了天雷一樣,他都是為了自己。

玄天赦蒼然地跪倒在白凜再次陷入昏迷、毫無生機的白凜麵前,終於那顆在眼眶中打轉了許久的淚珠,落在了白凜的手背之上。

可白凜卻是感受不到了。

一時間絕望與痛苦籠罩了玄天赦,曾經白凜為自己斷了雙腿,而後又兩次為了救自己而被天道懲罰,陷入無止境的昏迷。上次能蘇醒過來實屬僥幸,可這回呢,又有誰人能救他?

玄天赦隻顧著傷心欲絕,卻是未曾瞧見背後雁姬的“屍體”手腕動了動,一道黑氣便朝著未曾察覺的玄天赦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