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愈說愈覺得玄天赦是不是根本就不能使用法力,雁姬瞧著玄天赦一張毫無血色的麵容和發白的嘴唇, 又笑道,“玄城主,你莫不是……連法力都使不出來了吧?”
雁姬感覺到了玄天赦一瞬間身子上的僵直, 雖是極快,但卻被她捕捉得一清二楚。她瞧著玄天赦那副還是吊兒郎當、不甚在意的模樣, 驀地覺得譏諷了起來。
玄天赦卻隻反問道,“雁姬公主以為呢?”
“我以為?”雁姬被他一句話刺的不怒反笑,隻說道, “我當然以為玄城主真的是不能使用法力了,我雖不知曉這其中緣故, 但也不必知曉。對於我而言,你不能使用法術這一點, 便已經足夠了。”
她話音剛落,便已然想要朝著玄天赦出手了,但卻似乎早已遺忘了在一旁的白凜。白凜手中紙傘可不止有防禦的功能,從他的傘柄之處甚至還可以抽出一柄短劍,若是以法力注入其中便是一大殺器。
白凜雖也無法動用法力,但是手上動作卻也是有的,隻借著雁姬不在意的時候,一劍便刺入了她的背心之中。
雁姬吃了痛,立馬回手將白凜掀翻在地,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倒是忘卻了,竟然還有個他未曾解決。玄城主,我可記得這是你珍重的師兄,若是你瞧著他死在你麵前,會是什麼樣的痛苦呢!”
“你敢!”玄天赦嗬道,他隻瞥了一眼白凜倒地的慘狀,便徑直抽出了自己掩藏在手鐲之下的琴弦。
即便他使用不出來法力,但用琴弦攻擊別人的力度與速度,卻是他修習了兩百餘年的。那琴弦揮出,便是能割裂人血肉的幅度。
玄天赦的手腕翻飛,那一條琴弦在沒有法力的支撐下,卻是化出了法器的作用。細細的琴弦在將玄天赦手指纏的血肉模糊的同時,也在雁姬的麵頰上割下了深深淺淺幾道口子。
竟是直接將她的左邊張臉毀了容。
雁姬捂著自己鮮血淋漓的一張臉,一雙美目因為自己臉頰的皮肉掀開而瞪得渾圓。她怎麼會想到玄天赦一出手便是朝著她最引以為傲的一張臉蛋兒上下手,她隻覺得眼前一黑,劈天蓋地的憤怒湧上心頭。
她隻覺得麵前的玄天赦似乎已經惹怒她到了極點。血漬從她捂臉的四指中洇出,鮮紅一片染在身上,讓雁姬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隨即罵道,“玄天赦,你真是個潑皮無賴!嗬,怪不得那靈修一個個都視你若過街老鼠一般,果然你就是個肮髒醃臢的玩意兒!”
玄天赦兩根手指上纏著琴弦,他看著玄狐尾毛所製的琴弦上麵裹著雁姬的血跡,便由衷地勾起嘴角一笑。他說道,“雁姬公主這戲怎麼不往下唱了?不是作的好好的美人兒,人畜無害的模樣,怎麼要對我們這般小角色下手呢?還是因為雁姬公主,還是想要當著曠古第一女魔君嗎?”
他毫無遮攔地將雁姬內心那點小九九全然都說了出來,他現狀已是騎虎難下,隻求激怒雁姬讓她的脾氣全往自己一個人身上撒。
玄天赦瞧了一眼白凜,對著白凜搖搖頭,上唇磕了幾下下唇,隻在唇語說著,“師兄,快走。”
白凜含著淚對他搖搖頭,可當瞧見玄天赦堅定的目光之後,卻是抿著嘴還是點了頭。他深吸了一口氣,悄悄站了起來。
他知曉自己在此處根本無用,倒還不如一股腦地逃出去,去尋旁人救下玄天赦。他曾在玄安城一役的時候想要為了救玄天赦而出手,可最後落得什麼結果呢——
是他的師父張仲琰為了救他被人所利用,生生剝了自己師弟的龍筋龍皮;而他好好的一個師弟,卻也因此而摯愛不知所蹤,連自己的法力也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