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著,許是動作有些大了,竟連眼眶都晦澀起來。

他舔了舔嘴唇,說,“你決定好了?”

他知道的,他這個師兄雖然性子容和、與世無爭,但是真的認定了的事情,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是。”白凜點頭,拉過玄天赦的手,輕輕地拍了兩下,“放心。”

“那好,你告訴我,要使用神甲功,我們需要準備什麼東西?”玄天赦看他確實下定了決心,便也狠了狠心,不再繼續阻攔。

“你呢,先幫我去水缸裏抓隻小烏龜過來。”白凜抬手指了指正房角落。

那是一口白瓷扁缸,上麵細細描繪著一副景象——白衣公子佇立在一側,正含笑地盯著麵前兩個抓魚玩的小孩兒。兩個小孩兒一男一女——男孩兒披著及肩短發,年歲略長,他抹著臉上的泥巴,眼神死死地盯住水裏的活物;女孩紮著兩個羊角辮,看著男孩兒抓魚,開心地拍起了手。

這是……

“是我們?”玄天赦扭著頭看著水缸上的畫作,向白凜問道,隻是嗓音中有些奇怪的哽咽。

“什麼?”

“我說這水缸上畫的是我們?”

白凜順著他的眼神向一側看去,見他看到的是那隻白瓷扁缸,便說,“是啊。”

“好,我知道了。”玄天赦回了神,盯著那缸裏遊著的幾隻銅錢大小的綠色烏龜,“哪隻都可以?”

“嗯,隨意。”

玄天赦下手隨便抄了隻小烏龜,幾步跺到白凜的麵前,“師兄,給。”

小烏龜探頭探腦地停在白凜手上,他便順著紋路撫摸了幾下,又衝玄天赦說,“推我到桌子前麵吧。”

玄天赦照做。

白凜將方才灑落的畫紙與硯台推到桌子的一側,玄天赦也不說話,隻是默默地幫著收拾起了桌子,直到將桌麵完整鋪開為止。

白凜看著小烏龜,歎了口氣說,“今日是我對你不起。”

說罷,他便引誘著小烏龜將頭探出龜殼,用右手兩隻手指快速夾住了小烏龜的腦袋。指尖發力,手腕一轉,竟是直接將小烏龜的身體從龜殼中直接抽了出來,半分血跡都沒有。小烏龜軟塔塔地趴在一邊,已是死了。

“阿赦,把它拿出去埋了吧。”白凜不忍再看,究竟是他親手殺了生。

玄天赦沉默,他師兄是個連殺一隻烏龜都要難過的人,而自己呢……算了。

他接過烏龜的屍體,轉身向著屋外走去。

白凜留下了龜殼,用未被汙染的一側袖口擦起了龜殼上餘留下來的水漬。聽到玄天赦走遠的聲音,抬手一揮,將大開的屋門關上並落了鎖,下了一道結界。

正在準備挖坑的玄天赦被“哐”的一聲嚇得抖了個哆嗦,還以為是風大帶上了門。快走幾步衝到了門口,扯了幾下,卻發現門已經打不開了。

他疑惑地拍拍門,“師兄?”

“在外麵等我便是。”

原是埋烏龜是假,他師兄不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才是真。他嚐試著狠勁兒推了幾下門,門沒有開,但是他卻能感受到門後有靈力波動。他便知曉是師兄下了結界,也知道自己若真是想要硬闖,僅憑師兄這小小結界是萬般擋不住。但是他害怕波及到正在施展法術的白凜,隻得靠著門坐下,默然地等著白凜出來。

白凜是算準了他會害怕。

白凜將玄天赦困在門外後,看他沒有再之後的動作,便用靈刃劃開了自己的手腕,將血灌滿了整個龜殼後,封住兩側,讓血與龜殼充分融合。伸手將壓在一疊宣紙最下麵的一張抽出,本是平平無奇的一張紙在他雙手鋪陳展開撫摸之時,漸漸顯示出了一張地圖該有的模樣。隻不過那一層霧氣虛飄飄地覆蓋在上麵,很多城市地方並不能以肉眼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