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活著是一件孤獨的事情。

站在灶門炭治郎的墓碑麵前,奧茲再次意識到這件事情。

雪花堆疊在冰冷的墓碑上,他感受不到一絲的寒冷,隻有那雕刻得仿佛深入骨髓的名字讓他久違的感受到了空虛。

是的,空虛。

灶門炭治郎是最後一個被他稱為友人的人類。

如今這名友人也離開了。

“他走的時候一直在說很抱歉。”墓碑不遠處的大樹之下,一名長發的絕美女人撐著傘,目光留念地看著奧茲麵前的墓碑。

奧茲沒有回頭,他聞到了那股味道,是鬼的臭味,所以他認出了來人:“禰豆子。”

禰豆子是炭治郎的妹妹,一個被鬼感染的人類。

禰豆子靠近他,蹲在了墓碑前,將摘來的小白花放在了炭治郎的名字下麵。

“他說很抱歉,沒能多陪你一段時間。”

她一邊擦拭天空中墜下的雪花,一邊輕聲說。

可是雪花是擦不幹淨的,它們源源不斷的落下,帶走地麵的最後一絲熱度。

“沒關係,”奧茲回答,“我一直是被留下的那個,我習慣了。”

他沒有哀慟,平靜地接受了友人的離去。

人不像血族,人都是要死的。

從他察覺到自己喜歡跟人類相處,享受隻有人類才有的善良與喜怒哀樂時,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為他們送別的準備。

隻是奧茲沒有想到,孤獨行走的人一旦感受到了溫暖後,便再難忍受那些刺骨的寒冷了。

“禰豆子,你也會死嗎?”奧茲低下頭,看著腿邊的蹲著的少女,“你是鬼。”

鬼可以生存很久,奧茲心想。

禰豆子卻搖了搖頭:“不,我也會離開。”

她站起身,將奧茲籠罩在她的傘下。

雪花被隔開了,小小的空間裏,他們彼此對視。

“大戰結束,我是世界上最後一隻鬼了,人不會接受鬼,他們無法容納下我,所以再照顧哥哥的孩子一段時間,我就會離開。”

禰豆子知道奧茲在想什麼,所以當她看到奧茲那隱約帶了些失落的眼神之後,她露出了笑容。

“奧茲,我不是你跟這個世界的聯係,”很多人都這麼對期盼著奧茲說過,但她仍舊把這個事實重複了一遍,飽含著自己對這個孤獨的血族的祝福,“我沒辦法陪你,但是你一定會找到你一直等待的那個人。”

但是令禰豆子詫異的是,奧茲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露出期待的樣子。

奧茲是一個奇怪的血族,他來曆不明,穿著華貴的衣服,頭發總是整齊順滑,卻對平民製作的食物很感興趣。

在一次獵鬼的行動中,水柱與炭治郎結識了掐著鬼的脖子,將鬼帶到陽光下的奧茲。

他帶著潔白的手套,當鬼湮滅在他的手心中後,嫌棄的將手套扔到了火堆裏。

見水柱跟炭治郎麵上帶著難掩的緊張與錯愕,奧茲平和的跟他們解釋:“他太臭了,如果是你們的獵物的話,抱歉。”

然後,炭治郎注意到奧茲的視線看向了他背後的盒子。

“你們不是鬼殺隊嗎?我從山腳下的農戶那裏聽過你們的名字。”

後來奧茲才得知,炭治郎背著的是他理智尚存的妹妹禰豆子。

總之,成為了炭治郎小隊編外成員的奧茲就這樣與他們一起度過了很長的時間。

奧茲經常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支白色的玫瑰花,送給他喜歡的人,他總是不吝嗇於對世間萬物的誇讚,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感受手心裏從人的身體裏傳來的溫度。

奧茲說,他喜歡待在人群裏,但是人總會對他長年不變的容貌產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