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偷偷回去的陣仗不能太大,並沒有告訴很多人。

隻是在收拾東西的時候被沈悸北死死抓住,咬著牙問她什麼意思。

蕭娓安思索一二,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邪氣的笑起來, 話裏又帶著溫柔的語氣,“你看你,舊傷複發,還不好好躺著養身子, 快不要起來了。”

那話裏的寵溺,被沈悸北敏[gǎn]的抓住,眼裏折射出一點光來, 這是,原諒他了嗎?娓安不生他氣了嗎?

沈悸北呆呆的仰著頭看著人,末了,試探性的把自己的頭湊過去,拉著人掌心輕輕蹭著。

蕭娓安果然沒躲開,沈悸北隻覺得心尖的大石頭能放下了,臉上蒼白的樣子褪了一點,終於活過來了。

“我沒事的,這傷隻是我想岔了,不小心弄的,你不要生我的氣。”

說著,他得寸進尺的將人腰抱住,嚐試解釋。

蕭娓安同樣沒有推拒,甚至有空餘將手放到他的頭頂,輕輕摩挲了下沒有紮起柔順披散著的頭發。

“你好好休息,我整理下東西。”

“嗯。”

其實他剛剛一個人呆在這裏,已經做好了她問,他就回答的準備了,可是她沒有再問。

即便心裏有些奇怪,還有點失落,沈悸北還是乖乖的鬆了手。

蕭娓安轉著纖細的腰肢,一直在營帳裏忙著。

沈悸北就趴在床上看她。

現在傷口又不行了,他不能躺著,隻能趴著認真癡迷的看著人。

直到娓安撿起幾件衣服,放到桌子上,奇怪的情緒又在沈悸北心裏騰起,他有些不安的問,“娓安你收拾衣服做什麼?”

蕭娓安折著手裏的衣服,頭也不抬的回他,“回京用啊。”

“什麼?要回京!?”

“為什麼突然要回去?那你幫我也收一下嘛。”

他習慣性的撒嬌,仍想自己被注意,被縱容,還有一種,他不會被這人丟下放棄的盲目自信。

誰知道,蕭娓安卻抬頭眼尾含笑的看他,告訴他,“你不能回去,你舊傷複發,受不了馬車的長途跋涉。”

從天堂到地獄不過如此吧。

沈悸北前一刻鍾還在高興娓安不再生氣,這一刻卻嚇得渾身發軟。

他並不傻。

娓安從外頭進來以後態度的突然轉變,他現在回想起來,便明白了其中用意。

是懲罰嗎?懲罰他肆意傷害自己,所以不讓他跟著她一起回去?

不得不承認,這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懲罰……

他現在害怕的不得了。

“娓安……”

“嗯?”

蕭娓安收著東西應了一聲。

這樣隨意平常的姿態,竟讓沈悸北無論如何說不出話來。

沒聽見那邊的回聲,蕭娓安繼續收拾東西,等天色暗了一些,她打算出發了,才察覺到身後微弱的力氣。

那人已經從床上下來了,緊緊抓著她衣服的一點點位置,語氣怯弱的說,“我能跟你一起回去嗎?”

蕭娓安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很溫柔,像從前一樣,“你受傷了,舟車勞頓對傷口不好。”如此為他的身體著想。

沈悸北緊緊咬著唇,留下一道鮮豔的唇印,“你一定要這樣嗎?”

他看著比什麼都難過,長長的眼睫在眼底留下一片陰影。

蕭娓安看著他,淡色的眸子透出些許情緒來,過了一會兒突然又笑開,“說什麼呢,若不是你突然傷著了,我怎麼可能不帶你走呢?”

沈悸北手無力的垂下,靜默了許久,在蕭娓安都要推開他走人時,才猛的撲過去抱住她。

“我傷好了,能回去找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