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娓安算是自他八歲後,第一個見他這樣的人。

那湯用瓷碗裝著,已經不燙了,但也沒有變涼,鴿子湯鮮美,是剛好可以入口的程度。

吃完飯,蕭娓安去了書房,沈悸北也跟著去,說是自己已經許久未有練字,又說自己的書房離得太遠,硬是與蕭娓安擠在了一張桌子上。

幸好那桌子很大,蕭娓安給人整了個凳子,就放在自己對麵。

他在練字的時候,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名譽京城的溫雅少年郎,氣質如竹,麵若桃花,眼角微微勾起一點,仿佛什麼時候看你一眼,都像是勾/引,隻是那眼裏的神情認真關注,讓人不忍打攪。

蕭娓安想著沈悸北與她插科打諢了這麼些天,正事一件兒沒幹,今天難得他認真,她也不打擾他,拿起筆對著一本書冊謄抄起來。

兩人都忙的有些晚,最後還是沈悸北先停下的筆。

“娓安,你還沒忙完嗎?”

蕭娓安將手裏寫著的東西放下,問他,“困了?”

“有一些。”··

於是蕭娓安湊近那自己謄抄的冊子,輕輕吹了吹,將墨跡都吹幹了,才起身道,“走吧,該休息了。”

是夜,蕭娓安與沈悸北兩人都隻著了素白的裏衣,蕭娓安先上了床,沈悸北緊跟著上去,熟練的將自己塞進那人懷裏,暖融融香噴噴的,他整個人都要化掉了。

“娓安。”

“嗯,我在。”

“娓安。”

“嗯,怎麼了?”

“娓安。”

……

“娓安!”

一聲沒有回他,他便將下一聲聲音加重,又帶了些慌亂,蕭娓安隻好再回他,“嗯,我在,怎麼了。”

沈悸北喘了口氣,肩膀處還有些不明顯的發抖,“沒事,我就想確定一下你在不在。”

蕭娓安:……

您有病嗎?

“我若是不在了,那是誰在抱著你”

那人隻埋在她胸口不說話,一雙又瘦又長的手臂,漸漸環過她的腰際,將她也抱在懷裏。

“我這不是怕嘛。”

“你這幾日身子應該好很多了吧。”

“嗯,好的差不多了。”

他說著,過了會兒又補了一句,“所以明天不用吃藥了。”

那語氣還頗為哀怨。

“不行,藥再喝兩天,總得徹底好了才叫人放心。”

沈悸北喜歡極了她這樣反駁他的樣子,像極了在管教他。

於是他嘴裏抱怨著,“那藥苦暖融融死了。”

心裏卻隻覺得甜蜜。

“良藥苦口,你是個讀書人,應當知道。”

“就你囉嗦。”

那話裏也是抱怨,隻是嘴角卻早已在蕭娓安看不見的角度瘋狂揚起。

第二天兩人都起的很早,沈悸北是要去上朝,蕭娓安是答應了陪他去上朝,即便聽他語氣還頗有幾分不情願。

“我吩咐他們今天起早一點給做了早膳,你吃一些吧。”

兩人昨晚都睡得很好,因此現在精神頭兒也不錯,起的也早,離上朝還有些時間,便是坐下來吃點早膳也來得及。

“嗯。”

沈悸北坐著,看蕭娓安正喝著一碗粥,就給她夾了個金絲卷兒,“這樣好喝些。”

蕭娓安看著那金絲卷兒沒動,其實她也很有些愛幹淨的。

隻是……看著沈悸北那樣兒,她若是不吃,他會哭的吧……

於是蕭娓安隻停頓了一下,就順從的夾走那隻金絲卷兒,麵無表情的咬了一口,那卷裏包著的都是肉糜蔬菜,隻薄薄的一層皮,味道很好。